他有點被哄好的徵兆。
虞藻的聲音小小的,像要確定什麼似的:「真的不會打我?」
「不會。」
「也不會凶我?」
「不會。」
虞藻剛鬆懈下來,眉眼又委屈巴巴,像霜打的小茄子。
唇瓣哆嗦、眼睛濕潤,竟又開始哭了。
「可你剛剛好兇……」
怯生生流淚的小男生,看起來柔弱美麗,像易被風吹散的雲,又像澄澈透淨的水,又也許更像街頭路邊,悄然冒頭的小野花。
脆弱,柔軟、嬌氣。
但他的眼淚,確實很有殺傷力。
能夠輕而易舉讓惡鬼低頭,心甘情願擔下沒有的罪名。
「我不該凶你。」
見虞藻態度緩和,霍斯承再一次道歉,端正自己的態度。
突然,他靈機一動。他道,「抱歉,剛剛凶你的那個人,是我的副人格。」
虞藻忘了哭,抽噎到一半,迷迷茫茫:「副人格?」
「嗯,我是主人格。」霍斯承說,「副人格比較凶。抱歉,他嚇到你了。」
如今的霍斯承,態度很好,與花園中暴打霍斯言的模樣截然不同。
虞藻好哄,他信了。
他黏糊糊地鑽進霍斯承的懷裡,拿霍斯承的衣服擦眼淚,「他好兇……」
又吸吸鼻涕……好吧,沒有多少鼻涕,因為是假哭。
虞藻擺著臉色,不過看起來依然委屈。
軟綿綿的手指,主動勾住男人冰涼的指根,細聲細氣的:「能不能不要讓他出來呀?他對我好兇……」
霍斯承怔了怔。
對他來說,活著沒什麼意思。無人愛他,無人在意他。
持續的病情,殘破的身軀,他像永遠生活在無人願意抵達的潮濕角落。
而現在,虞藻主動抱住他,還牽住他的手。
荒蕪土地飄來一陣清香,仿佛帶來生的希望。
他的身體確實是假的,是偷來的。
但他感受到的溫暖,以及心臟仿佛重新注入血液活力,循環跳動,產生類似幸福與溫暖的感覺,卻是真的。
霍斯承低頭看著虞藻,四肢僵硬,不敢動彈手指,生怕虞藻先一步鬆開他。
他輕聲問:「他凶你了?」
「嗯嗯。」小腦袋胡亂點著,虞藻撒謊,故作委屈地仰起面龐,語氣控訴道,「他說他要家暴我。」
可他分明沒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他冷冰冰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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