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藥放到聞亦的小床頭柜上,說:「把藥吃了。」
聞亦看了眼,是他在醫院時吃的藥,沒說什麼,很配合地就把藥吃了。
盛星河看著他吃完藥,又說:「白天我會給你把鏈子解開,你可以臥室內活動,晚上就老實睡覺。」
聞亦手撐著床的邊沿,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鐐銬,忍不住晃了晃,聽著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
盛星河聞聲也看了眼,提醒他:「鐵鏈的長度是計算好的,夠不著我的床,你別想動什麼歪心思。」
聞亦沒抬頭,良久才緩緩開口:「嗯,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有興趣了。」
晚飯盛星河讓人送進臥室,和聞亦一起吃的。
臨睡前,盛星河給聞亦解開腳鏈讓他去洗澡,洗完又銬上。然後他自己去洗漱,出來後看到聞亦還沒躺下,坐著發呆,看著不太機靈。
盛星河拿厚密的毛巾擦著頭髮,問:「你在想什麼呢?」
聞亦回神,看著盛星河的豪華歐式大床,又看了看自己寒酸又磕磣的小床,問:」你就不能給我弄個大點的床?「
盛星河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一個房間放兩張雙人床,你不覺得奇怪嗎?「
聞亦:「……「
難道現在這樣就不奇怪了嗎?
時間不早,關了燈,兩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
窗外濤聲陣陣,月亮在海上高懸,亮得像一個冷太陽。
過了許久許久,盛星河輕輕翻了個身,看著聞亦的方向,眼中毫無睡意。
聞亦在小床上睡得很沉,身上只蓋著薄毯,像個半透明的人,體廓精實,面容清明,臉比月光還皎潔。
盛星河抬起手,指尖懸浮著,描繪他的輪廓。
這些天,他做了那麼多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事,都快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症了。
凍死你活該,坐在風口。
那天從澄園出來,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讓人叫了工作人員去把那個醉鬼扶回去。
「我有五分鐘等你穿好衣服。」
在酒店房間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那裡硬得都快爆炸了。
領帶,倒是真的扔了。
可是車開出去幾百米後,他又讓司機倒回去,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大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回來。
他強撐著人設,在聞亦面前瘋狂裝逼,私下再瘋狂打臉,臉都快他媽打爛了。
在這兩年裡,沒有一天能忘記這個人。
每想到聞亦和別人在一起的場景,就會被嫉妒敲打。然後當天夜裡必然會做夢,在夢裡侵犯他,撕咬他,啃食他。
纏綿總是發生在曠野中的一張床上,夜風在草地上橫掃,一浪又一浪。
思念像銜尾環蛇,在床的四周以腹遊走,沙沙作響,無休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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