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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聞勤生並不像聞亦一直以為的那麼不在意他,都快近十年不過問公司事務的老聞總,連聞亦是同性戀無法傳承血脈這種事都不在乎的老聞總,臨死前提這種要求其實是壓根經不起推敲的。

為什麼白景因為聞亦在泳池憋氣就嚇得那樣?為什麼聞勤生臨死前要提這樣的要求?

因為他們都早早就發現了聞亦的不尋常,他的自毀傾向。

一點不在乎聞亦長成什麼樣,也可以是一點不介意聞亦長成什麼樣。

聞勤生在儘可能地給這個人自由。

盛星河眼睛逐漸泛紅,那些聞亦的至暗時刻,自己都沒有在他身邊,回來後又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

吸了吸鼻子,他問:「你是什麼時候想明白的?」

聞亦眼神奇異地看著他,半晌後才回答:「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

盛星河:「那是什麼時候?」

聞亦:「用你那把模型槍自殺的時候。」

人活著的時候,會被各種各樣的事物分散注意力。唯有將死之時,前塵舊事驟然明朗,橫豎撇捺筆筆清晰。

聞亦的一生都被虛無主義裹挾,只有在真的要「無」的時候,突然靈光閃現般頓悟。

在那之前,聞亦確實沒有多大生的欲望,但是因為聞勤生臨死前的遺願,不得不斬斷對死的嚮往。那一刻實在撐不住了,他想,算了。

生與死,也是一步之遙。

在瀕死之時發現生機,發現聞勤生那些隱藏得極深,無法說出口,不可能說出口,只能靠他自己了悟的愛。

從那以後,他就不再想著死的事了。

盛星河停下腳步看著他,臉色慘白,眼中是噤若寒蟬的慘痛。

他當時看到聞亦拿著那把模型槍,以為他是要殺自己,怎麼都沒想到他是打算自殺。心痛又後怕,他也跟著聞亦死了一回。

萬箭穿心。

他張了張嘴:「我……」

對不起說了太多次,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聞亦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壓低聲音湊近他說:「你當時怎麼想的?用槍,你變態起來真的,我都刮目相看。」

盛星河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寬慰自己,可眼淚還是一顆一顆往下掉個不停。

聞亦:「……」

他用單手抱箱子,無語地騰出一隻手給盛星河擦淚,說:「你他媽真是……怎麼這麼能哭啊?盛黛玉!」

盛星河眼淚還是不停掉落。

聞亦:「你這麼愛哭可怎麼辦?以後要邊哭邊干.我嗎?我怕我會萎。」

盛星河是真的後怕,驚痛的感覺揮之不去,甚至連聞亦話里故意泄露的曖昧信息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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