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問起向南珺是從何得知,他已心裡有數。只是良辰經不起第二次打斷,若此時說起,方才所有的快樂都要一起清零。
於是決定擇日再講。他總要給向南珺一個交代。
來來回回間,換余回在床頭靠坐,向南珺同餘回面對著面。
一直半掛在余回身上的浴袍終於從肩頭徹底滑落,被掩在浴袍下的側腰完全顯露出來,有什麼圖案,一瞬閃過向南珺的眼。
他停下來,湊過去看。
余回也不攔,就放他去看。
突地,向南珺成身都繃緊。余回心知,他一定是看到。
向南珺再抬頭看他,眼睛紅了濕了。顧不上此時是半路急剎,他指著余回側腰,問道:「前次到我屋,沖涼躲開我唔讓我睇,系因為呢個?」
那是一處早已恢復好的刺青。向南珺在遊輪上往那一處畫過什麼,此時就以什麼樣的姿態重新展示給他看。
Topaz,和那顆細小的稻穗,沿著馬克筆的痕跡,一處都未遺落。
很深的用色,線條也粗,一眼可睇出細密的針腳扎過不止一遍,反反覆覆。
向南珺視野突然彌滿了霧氣。
他無意再問余回痛或不痛,紋過再多遍,總不至於比余回面上挨那一刀更痛。
他只知道,如果是他自己,不會輕易做出這樣決定,除非是要這圖案一輩子留在身上。
「你...」
「被你睇過之後,我突然覺得呢條疤好醜。」余回胸口淌下一滴汗,他同向南珺對視,講,「但祛疤膏早都無效,讓你的畫永久留在呢度,剛好。」
「我...」向南珺欲言又止,似有好多話想講,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乾癟代詞。
事過半程,余回竟說停就停,亦能同他對坐說話:「這處刺青同臉上道疤,邊個更好?」
向南珺掛在他身上,勉力維持平衡,不致讓自己落下床去:「點有人呢樣問?就算我真覺那道疤更好,都唔會期待你為我再受第二刀。」
說到這他話又變好多,勸解自己許多次,仍是無可避免同黎耀文比較:「我羨慕你為黎耀文的付出,所以想都有點什麼證明我在你處與他人唔同。但講羨慕都系講笑,我點可能真要你拿健康同安危去賭。在你眼裡我真有那樣唔講理?」
好深情一番剖白,余回偏曲解他的話:「睇落去呢處刺青,仲系唔能得向小少爺的心。」
「我沒有!你唔好瞎講,」向南珺急上心頭,卻自有東西限制他行動,退也無處可退,只好伏於余回肩頭,急道,「我點有唔中意!」
……
他一聲鼻音輕喚余回:「風哥...剛剛呢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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