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文所謂好友,原來是兩位外國人。細看幾秒,向南珺覺出幾分眼熟。轉頭想望一眼余回,卻見他眉頭緊鎖。
向南珺再想,終於想起在哪見過。是黎耀文船上那幾個僅睇過幾眼的遠東軍火佬。
絡腮鬍剃去,竟似回春,四十變做二十,年紀削去一半。
竟當真讓他遇上亡命徒。
向南珺開始心慌。當然無有正常人會在這樣天氣要同人賽一場秋夜飛車,但這些人不可以用正常人的標準評判。
其他人生死他不掛心,余回不能同他們玩這些。
兩個外國佬操一口不標準的港話:「余先生是好難請,這麼多天,終於得見你一面。」
余回開門見山:「你們想怎麼玩。」
「賽車當然最簡單玩法最好玩。」金髮外國佬坐上改裝車前蓋,十一月的天氣露兩截小臂,上面密密麻麻,各種形態的疤痕同刺青交疊,「山腳,到山頂,一同發車,最快者贏。怎麼樣?」
正規賽都是定時發車,前輛出發,等夠段時間,後車再行。賽場路窄,速度與安全往往不可兼得。
翠枝山上向南珺亦去過幾次,越向上行路就越窄,不可能供三輛車同時通過,稍有差池就是車毀人亡。
這外國佬卻偏要一同發車,要刺激不要命。
余回卻沉默片刻後點頭,轉而質問黎耀文:「玩車而已,何必叫向南珺一起跟來。」
「只是玩車當然不必叫他來。但還要看是誰玩。」黎耀文踢飛腳邊一顆碎石,反問向南珺,「如果我同你講阿回今日在翠枝山同人賽車,恐怕就算無人車你,你亦要自己揸車前來。我說錯沒有?」
向南珺回神,原來面色鎮靜的余回,掌心亦會被冷汗濡濕。
黎耀文未說完,話變得晦澀:「我的人一早便在你樓下等,直到下午你才同餘回出現。我知阿回自律,從不賴床過早八。」
黎耀文目光說不出什麼情緒,落在向南珺領口時,不再動了。而後一句問話,將向南珺問在原地:「原來你們拍拖?情至深處你儂我儂,時間再金貴,都貴不過有情人一度春宵。」
向南珺察覺,低頭去看,入眼一片淡粉,襯住一根紅繩比從前更紅。
盡力保持面上淡定,他不動聲色斂斂衣領,話說出口,連余回皆是意料之外:「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只是上個床,黎少在緊張什麼?」
好刁鑽的氣勢,只有他,同黎耀文對上,從不肯讓一步。
這麼一問,倒把黎耀文架上被動位置。
不等黎耀文否認,外國佬又發聲:「如果不是拍拖關係,如果我贏,能否邀向少也同我共度春宵?向少生得好靚,我都好久未見過這麼合我心意的type。」
余回攥住他的手無意識收緊,向南珺才知原來做什麼都好的余回,也有普通人的緊張時刻。
但越普通,就越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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