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這場戲前,陸煙汀一句話也沒有說。郭凱跟著他囑咐了幾句,他只是點點頭,眼睛裡什麼都沒有,靜得仿佛失去了意識。
游景陽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沉著一張臉,在屋內走來走去,拉著行李箱找感覺。
就在上周,他們剛拍了這場戲前面銜接的一場戲,陸煙汀印象很深刻。
那場是有次在上班前,宋卿饒去找侍南,那時的侍南已經決心要和他分手了,只是沒有告訴他,對他是冷淡的。宋卿饒心裡不安,找他說話,侍南突然一反常態拉著他激烈地吻了上去。等到宋卿饒被吻到動情,侍南卻又放開了他,語氣平淡地提醒他該去上班了。臨走前侍南問宋卿饒何時有空,想和他再回一趟南鄉。宋卿饒說最近都沒有時間,要出門時,侍南怔怔地和他說,再見。
宋卿饒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他心思這麼細,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他自己都在瞞著自己。
陸煙汀知道自己演的這個角色是多麼的不討喜,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在做一件多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別說是觀眾,就是宋卿饒自己都不喜歡自己。
不會愛自己的人又怎麼去愛別人呢?
陸煙汀沉思著,無意中和游景陽的目光對上。游景陽大概正在找感覺,目光是空洞而冷漠的。
陸煙汀飛快移開了目光。
沒有人注意到,他伸手抹了下眼睛。
劇本里可是沒有要他哭的,陸煙汀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a!」
宋卿饒下班回來,看見侍南給他做了一大桌子菜。
他是猶豫的,小心翼翼地說:「我吃過了。」
侍南靠在椅背上,沒有生氣地回答:「我知道,我就是想做。」
他低聲說:「你過來,咱們談談。」
宋卿饒微微皺著眉,他松著領帶,走過去坐了下來。
侍南看著他說:「我確定自己想明白了。」
宋卿饒拿起筷子,抬起眼睛問道:「什麼?」
侍南把手垂下來:「這兩天我冷靜了很多,還是確定了這個想法。」
「我和你確實不合適,一開始就是
,現在更是,」侍南給他盛了碗湯,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是涼的,「還是算了。」
「分手吧,明天我就搬出去。」
宋卿饒茫然地微微張著嘴,聽得很清楚,又像不清楚。
侍南已經在規劃以後的事情,這些話他早就想過無數次,說出來是無比流暢的:「房子是一起租的,我走以後你可以另外找個人合租。這兒還是離你們公司近,我搬比較合適。」
「啊?」宋卿饒變得愚鈍起來,他笨嘴拙舌地答應著,「是。」
他的手在衣服上抓了抓:「是……」
後來侍南說了些什麼,他都沒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頓飯沒有人吃得下去,結束後,侍南去刷了碗,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宋卿饒就在旁邊看著他收拾,偶爾過來搭把手,遞個東西。他完全喪失思考能力一樣,眼神始終沒有魂,表情像幼童似的,有種不知所措的懵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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