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吟許久，激動地站起身來，顫顫巍巍：「你的這個嚮導，務必讓我見一見，他很有可能是這幾十年來唯一的黑暗嚮導！」

向明晦突然湧起一陣恐慌，心臟驟縮，好像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老者激動難耐，喋喋地講述道：「如果他是黑暗嚮導的話，那就都對上了！他和你有極高的相容度，所以才能隨意改動你的精神圖景！並且因為自身的精神力強度太高，所以有時會控制不住地外泄精神力。至於為什麼精神海會枯竭，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能把這個嚮導帶給我見見嗎！」

向明晦的手，緩緩摸向破爛的後頸。尖銳的刺痛，又該吃藥了。

思維集中不了。

他在說什麼？向引和他，本來就是可以的？

向引迄今為止做了什麼，而他迄今為止又做了什麼？

嚮導素，他在學校里覺得其他嚮導臭，但向引的嚮導素，到現在他都欲罷不能。

那個吞了他和向引信息素樣本的檢測儀，吞下去就卡死出不了結果。

和不相容的嚮導標記會極其痛苦，但和向引長期標記的時候，痛苦是極樂的痛苦。

向引警告他，他的嚮導只能是蘇帷，只有蘇帷可以調節他。

他強行標記向引以後，向引立刻就暴露出他身世的秘密，把他扭送回向家。現在想想，他就是在害怕他們長期標記以後，相容度的秘密被發現。

這是要有多厭惡多不願意，向引才不想讓他知道他們是可以結合的？

從頭到尾，向引就沒把他當成一個哨兵過。或者說，就沒把他當成可以結合的對象。

「你該去找領養你的那個醫生，他才是騙你最多的人」。

「你有想過，為什麼，他什麼都不和你說嗎。直到，變成現在這樣。我們都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錯」。

從頭到尾，向引就打算丟棄他，就沒打算要過他。

自始至終都在哄騙他。

沒有對他投入一點感情。

造成這一切的，是他自己。全都是他的錯。

老者還在興奮地揮舞手臂：「我說，帶他來讓我見見吧！」

向明晦坐不住了，仰面倒在風沙里。漫天的星星曬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