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者一方面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妄求成功,另一方面又被如影隨行的恐懼包裹,怕江郎才盡,怕被摸透,怕被淘汰掉。
唐開灼扯了扯唇,他似乎想笑,又實在是笑不出來,最終是望著楚嶺開口:「他都在害怕。」
楚嶺看情唐開灼神情後心被輕輕揪了一下,唐開灼眼裡的茫然猶如昨日坐在轉經筒前抽菸一般,像是夜晚在海里航行。
所有的創作者都會遭到危機,一種是在自己熟悉的區域裡精進,可同時知曉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已暴露,接下來都是重複,另一種是摩挲無法掌控的領域,興奮感與不安如影隨形。
安導被這種拉扯折磨著,唐開灼也被折磨著。
唐開灼敏銳地覺察到安導身上這種拉扯感與矛盾,他又能深刻的共情這種痛苦,但在共情途中,又為自己能共情而悲哀。
唐開灼輕聲說:「安導今年五十二,拍戲三十年,我能拍多久的戲,能被多少人記住,能走到什麼地步?」
他臉上所有自信的神情消失不在,茫然和平靜出現在臉上,一向銳利明亮的眼睛沉澱到最後成了一抹淡淡的悲哀。
像是有海水倒灌在體內,隱藏的冰山終於露出來。
楚嶺在這一刻才觸到自己一直隱隱覺察到的東西,一個掩藏在驕傲、自信、傲慢下的唐開灼。
他對自己不抱希望,對前路不抱希望。
他的底色是悲觀。
第038章 看見
山將綠未綠,高聳的塔尖在閃著瑩瑩的白光,紅牆依次遠去,天藍的仿佛浸在海水裡,風掠過天空像是有劃痕,遠處有喇嘛在緩緩移動著,藏袍隨風飄揚。
楚嶺的呼氣放輕,他的手覆在唐開灼肩上,掌心下有沉而重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叩入心門。
唐開灼靠在楚嶺肩膀,微垂著頭,很重很重地眨眼睛。
楚嶺問:「眼睛酸?」
唐開灼眼皮擠在一起,掌心用力按了按,眼睛有一聲輕響:「有些漲。」
夏河海拔不算太高,高反也相對較輕,唐開灼這幾天時不時眼睛酸澀鼓脹。
楚嶺站起來:「回住處休息。」
這些天拍戲一直沒休息好,昨晚兩人又胡鬧,確實有些疲憊。
回到住處,拉窗簾隔絕光線,唐開灼重新躺在床上,他剛滴了眼藥水,睫毛快速閃動著眨啊眨,感受著眼睛酸澀減輕後對楚嶺道:「你和我一起躺著。」
楚嶺剛躺下,就感受到腿被壓住,唐開灼手上捻著楚嶺衣擺,百無聊賴:「我毫無睡意。」
他貼在對方耳邊,灼熱的呼吸擦著耳廓送進去:「要不要做些快樂的事?」
手貼著布料,充滿暗示性地來回畫圈,眼神也是枝枝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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