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的水圓潤的像是荷葉上停留的水滴,紛紛揚揚灑落,潑天雨幕一般阻隔住視線,樓津皺眉退開三步,等再看時謝淵玉已經站在桶外,穿了條及膝的褻褲。
髮絲還有亮晶晶的水意跌落,皮膚的顏色與墨發形成激烈碰撞,腰腹處肌肉緊實流暢,再往下是兩條清晰的勾線,一直隱沒在褻褲之中。
水跌落在地,室外陽光傾泄而進,騰騰水汽在不斷蒸發,顏色由深及淺,莫名帶上幾分燥熱。
樓津視線露骨,像是鎖定了森林裡的麋鹿,慢慢、慢慢地舔了舔唇。
謝淵玉一頓,目光在樓津臉上一停,像是為了確認什麼,游離幾秒後才移開眼神,他頂著那明晃晃的視線穿好衣服,淡然自若地穿好衣服:「汪兄,衣襟沾濕,出去曬曬吧。」
樓津這才看去,衣襟那處有濕痕,暈開了大片。
他勾唇,眼中有一層暗火,視線在對方身上打量一圈,暗示性開口:「謝公子確實是郎艷獨絕。」
分明是好話,但他眼神有不加掩飾的欲色,仿佛是看見了一件合心意的玩具,褻玩之意大于欣賞。
謝淵玉也笑,面上亦是清風明月,目光卻在對方松垮衣袍處流連:「汪兄也是......妙不可言。」
最後幾個字從唇舌之間滾落出來,仿佛是一條絲線連接,卷著某些心知肚明的幽微。
樓津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笑。
看著人背影消失在院落,謝淵玉唇邊淡下來,二皇子與五皇子皆已成家,唯獨三皇子未娶,原有這分緣由。
王都傳言樓津生母容顏傾城,昔年曾在望海樓觀潮,此後有嬰孩出生,父母便抱於其上,欲祈長大後姿容姣美。
謝淵玉想起樓津那張面容,手指不由得捻了捻。
看來傳言非虛。
陽光曬得衣襟微熱墨發半干,望州多雨多霧,謝宅花木繁疏,院落隱在竹林與假山之後,怪石堆積而成的山峰一成不變,庭前流水亦是人工開鑿,抬頭看去,湛藍的天幕在謝宅只觸一角。
從小到大,由春到冬,這院中景色連年如此,謝淵玉欲收回視線,卻見一隻蒼鷹展著翅膀飛掠而過,黑色羽毛在陽光照射下透著五彩絢麗的光,它合上雙翅立在屋檐上,長鳴一聲,目光銳利明亮。
*
小廚房送來午膳,謝淵玉和樓津一同食用。
菜餚倒是精細,母雞熬製的清湯,黃澄澄的雞油已被撇去,留下清湯煨食蔬,一眼望去,綠油油的菜餚泡在湯里,輔一雪白豆腐,唯一葷腥便是條魚,樓津吃得皺起眉頭:「你們家沒錢吃肉嗎?」
滿桌子唯一能吃的就是那條魚,還有那麼多刺!
謝淵玉一頓,他看著樓津那不悅的神情,心中還掠過幾分好笑,誰能想到一向狠絕的三皇子會因為膳食不滿而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他停下筷子,溫聲相勸:「汪兄身上有傷,吃不得發物,這幾日姑且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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