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醫馬,又不知餵了何藥,但見這匹馬無事躺在這裡睡覺,心中也有抹複雜,到底是心軟放過的生靈,要是死在這裡太可惜了。
樓津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他嫌氣味難聞,已是不耐,抬步站在通風之處:「你剛才怎麼不自己看馬糞?」
謝淵玉一頓,語氣溫和的像是夜空中拂過的風:「自是因為殿下目明。」
樓津目光在謝淵玉那完美無缺的笑容上一停,下一瞬便勃然大怒:「你是嫌髒!」
謝淵玉:......
好吧,他的確是嫌髒。
樓津氣得胸膛起伏,陰惻惻地開口:「好得很啊謝淵玉,你嫌棄髒我就不嫌棄?!」
他身形忽而一閃飄至謝淵玉面前,驟然伸手拽住腰間玉佩狠狠一扯,連接處絲線被蹦斷,他朝謝淵玉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伸手拋了拋玉佩:「歸我了!」
兩條絲線最細處扯脫墜斷,被夜風吹得隨風飄揚,謝淵玉微笑道:「殿下喜歡便拿著吧。」他面上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不過普通一塊玉佩罷了,能得殿下的眼也算的是它福氣。」
樓津哼笑一聲,玉佩被他從頂端滑到底端,手指靈活地轉了一圈:「普通一塊玉佩你從望州戴到王都?也不知道誰送的,引得我們謝公子如此掛念?」
謝淵玉微微一笑,視線若春水拂過落花:「家傳玉佩,日後要送給未來夫人的。」
樓津嗤笑一聲,毫不客氣:「你以為這樣說我會還回來,天真!」他手指勾住絲線晃了兩圈,又顯擺般地哼笑一聲。
這道笑聲有些大,馬廄旁邊有人聲響起:「誰在哪裡?」
夜間巡邏侍衛腳步聲匆匆而至,樓津心情極好地開口:「無事,是本殿下與謝公子秉燭夜談。」
他們周邊是草草馬廄,鼻尖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草料與馬糞的氣息,夜間一絲微弱星光,入眼看去,樸實無華,連半分雅致之意也無。
謝淵玉道:「殿下真會找地方。」
樓津笑一聲。
謝淵玉突然想起,此時已到春日,正是馬匹發情之時,他問樓津:「那匹馬是公是母?」
樓津說:「公的,已經被騸了,是匹太監馬。」
謝淵玉回憶方才所見,腹下並無馬勢:「應該是水騸羅切法。」
大楚騸馬採用水騸,只取□□,推皮膜讓血管與腱索分開,切斷精索,刮血管直至斷裂,冷水沖洗血污,用炒鹽和食油灌於創口內,這種術後更易恢復。
而羅切便是全切,一般東辰採用這種騸馬方式。
樓津顯然也是想到這些,他眉梢微挑:「很好,恭喜謝公子盤出來了東辰。」
兩人重回室內,樓津躺在榻上,見謝淵玉已經閉上眼睛,他伸手拍了拍對方:「再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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