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無事,諸位便散朝退下。樓津,你留下!」群臣依次退去,短短時間內,殿中只有樓津一人站著。
天子仍舊端坐龍椅,暗金色龍鱗散著沉凝的光,他臉上喜怒不辨,越發顯得天威難測。
「昔年撥款足有三十萬白銀,你說說,為何這岸堤如此脆弱,還撐不過三載?」
樓津站著,還是那般漫不經心的神色,他低低冷嗤,一抹譏諷笑意掛在臉上:「朝中大臣說是天災,既然如此,就按照天災去治理。」
聖上垂睨著殿上之人,周身不見溫厚良善,反而一身桀驁不馴之意,此番依舊微抬下巴,是那日挫了東辰人銳氣之後的領賞之姿。
不識抬舉、不肯低頭,偏生又才能出眾,最入得眼。
聖上目光幽深,望不見底,若是細看還有一抹複雜:「今再撥款十五萬兩,共計四十五萬兩白銀,趕上舉國上下十分之一的白銀收入。」
樓津眉梢微挑,毫不在意:「我又未中飽私囊,貪拿一分一毫。」
不知道是不是這番無所謂的姿態惹惱了陛下,他霎時間面色一沉,絲絲怒意漫上眸中:「身為皇子,你不懂得為國分憂,不知體恤百姓,朕要你何用?」
樓津一頓,抬目而視,似是沒想到被罵的這番激烈,他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垂首斂好神色。
聖上不再去看這個從小到大受過他無數讚譽的兒子,只閉上眼睛呼吸起伏:「回你府中禁足思過,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樓津扭頭就走。
身後一道聲音又追出來:「——站住!」
欲跨台階的腳一停,他轉身去看,只見天子開口:「禮儀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樓津轉身,平聲道:「兒臣謹遵聖意。」
他的身影消失在明晃晃的大殿中,長長的金水橋上影子滑過,不一會就消失在視線之內。
聖上閉了閉眼,他想,他真是老了。
朝中無秘事,不到一日,二皇子賑災與三皇子禁足的消息就傳的人盡皆知,二皇子已快馬加鞭駛向東辰,而三皇子閉門謝客,眾人只能隔著那高高的大門窺探,估量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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