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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紙醉金迷的夜裡,他被齊韻川抱著走出了夜場,真槍荷彈的保鏢圍繞在他們身周。他太年幼,只能看到齊韻川一條緊繃的下頜線,和他緊緊攥著自己脊背,似乎想要拗斷他脊樑的大手。

接下來,槍聲、火藥味和濃煙是蕭翎能記起的全部。他嚇壞了,縮在他唯一信任的齊韻川懷裡,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兔子。齊韻川帶著他逃命,他怕被丟下,緊緊攥著齊韻川的衣角,卻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可他還是被拋下了。齊韻川在碼頭邊吩咐保鏢將他扔到一艘陌生的派對遊輪上,他哭著不肯,迭聲叫著「哥哥,哥哥」,可齊韻川卻輕而易舉地拂開他的手。

火光中,他記住了齊韻川嘴角的蔑笑,更記住了齊韻川戲謔的話:

「小野種,叫誰哥哥呢?你那婊、子媽是我媽殺的,如今我媽又對父親動了手。v城不是什么正經地方,那派對遊輪是個淫、窩,正適合你這種婊子生的小野種接客。」

長相俊美的少年彎著嘴角,眉目間卻是一片寒霜似的冷意。蕭翎嚇呆了,細弱乞憐的哭聲戛然而止,被保鏢扔上了那艘充斥著尖叫和喧鬧的郵輪。

……

第4章 仇恨

「哥,你先回去吧,我這裡還有點事兒。」

蕭翎抬頭看向齊韻川,忍下喉嚨里的嘔意,偏過頭輕聲對斐榮說著,而斐榮沒有回答他。

被保鏢拱衛在正中的齊韻川笑了笑,一雙凌厲的狐狸眼也隨著蕭翎的目光看向斐榮,這幾乎立刻引起了蕭翎的反感和警覺。

他揪緊了斐榮的衣角,企圖從病床上站起來,將斐榮整個護在身後。

他太清楚齊韻川是個什麼貨色了,毫無底線不足以形容這個人,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變態。即便蕭翎沒有因車禍覺醒,從岳雲琦的視角看清世界的本質,他五歲時短短几個月的記憶已經足夠讓他判齊韻川的死刑。

這不單單是因為齊韻川在齊家掌權人和夫人同室操戈,齊家動亂時將五歲的蕭翎拋棄在遊輪上。若只是如此,已經明白事理的蕭翎談不上憎恨齊韻川,因為齊韻川這同父異母的哥哥本身對他沒有任何義務。

可齊韻川的母親殺害了蕭翎的母親。就單著一條殺母之仇,若是蕭翎當年不是思想幼稚的幼崽,他絕不會將齊韻川當作自己唯一的依靠和親人。

而他這唯一的親兄長,帶他住在v城的賭場裡,帶他去非死即殘的地下拳場,帶他出席地上灑滿天使塵和烈酒的派對,讓年僅五歲的蕭翎懵懂地看擂台上撕裂的血肉和碎骨,看男男女女在酒精和du品的作用下瘋狂交合。

五歲的蕭翎哪裡懂這些,他被嚇得不停哭泣,像個沒斷奶的小狗崽一樣拼命往齊韻川懷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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