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溪眼神中閃過擔憂。這樣的膚色，很難看上去十分美麗吧。

但祁宴凝並沒有停手。他用腮紅大面積地在苗溪臉上鋪開，讓她看上去像是發了高燒一樣。之後，又用眼影調整了一下眼睛，讓雙眼看上去形狀更加清晰而突出。

最後，用裸粉的提氣色的唇釉塗滿嘴唇，又在下唇上畫出紅腫的破口。

這樣這個簡單的妝就完成了。

苗溪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根據劇本和妝造調整自己的狀態。

於是，等到苗溪出現在拍攝場地的時候，王導甚至都站了起來。

「好！好！」王寧安看著苗溪激動道。接著，他舉著大喇叭，「準備開始拍攝！這場是從水中被救上來的戲，最好一次過！」

這是一場需要見水的戲份，這樣完美的妝容，他害怕如果拖延時間久了，會因為見水脫妝模糊。

「去叫小祁過來一趟。」王寧安吩咐一旁的場務，「讓他過來看看，這個水應該怎麼潑上去？」

祁宴凝很快來到了拍攝場地，聽見了王導的疑問，他毫不猶豫，對苗溪說了一聲抱歉，端起旁邊準備好的礦泉水瓶就潑在了苗溪臉上。

王導看著他這簡單粗暴的動作臉色一變，又在看到紋絲不動，甚至因為遇水增加了幾分味道的妝造喜笑顏開。

「不會脫妝嗎，小祁？」王導喜滋滋問道。

「不會。」祁宴凝淡定道，他甚至開始讓苗溪搓一搓她自己臉給王導證明。

「不用！」王導大驚失色，急忙阻止苗溪的動作。直到看到祁宴凝嘴角的笑意，他才意識到。

小祁這玩笑開的。

「小祁！你這……」王寧安想笑罵祁宴凝兩句，但想了想卻絲毫捨不得罵他們劇組的大寶貝，只能笑著指了指祁宴凝。

「各部門準備！」王寧安坐會椅子上，緊緊盯著鏡頭監視器，「開始拍攝！」

在場的幾台鏡頭都對準了苗溪。

只見苗溪渾身濕透地躺在地上。她臉上全是潮紅，應該是有些發熱。她英氣有型的兩條眉毛緊蹙，嘴唇上都是被自己咬出來的口子。

這樣虛弱而狼狽。

錦歌緩緩睜開眼睛，因為發熱，她的眼中含著一絲水汽，絕望被壓抑在冷靜下，讓她的眼神看起來像是亟待噴發的火山。

隨著她睜開雙眼，一股莫名的美感從她身上迸發出來。雖然她臉色依舊黃黃的，看起來脆弱不堪，頭髮凌亂地粘在臉上，看上去脆弱極了。但卻又有一種奇異的生命力從虛弱中升起。

像是山洪過去被折斷了不少葉片卻仍舊開放著的野花，滿滿都是蓬勃的，堅韌的，天然生長未經修飾的氣質。

那是從靈魂迸射出來的美感，穿透虛弱無力的皮囊，美到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