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溫若桐慌張道:「我還沒準備好……」
「沒事,我先去。」他覆上妻子的手。
*
許識斂對門外的養父說:「我在。」
許慎說:「我能進來嗎?」
小耳和蟲子慌得一批。
其實許識斂也是魔鬼,也見不得人,卻明顯比他倆淡定多了:「等一下。」
然後看向這兩隻魔鬼。
小耳懵逼道:「我們要走嗎?」
許識斂說:「幫我收拾一下,謝謝。」
蟲子感慨道:「他真客氣呀!」
他任勞任怨地蠕動起來,拾起地上的血條、死去的蜈蚣和黑蜜蜂,小耳開始還幫他搭把手,後來就蹲在床前:「你想讀取他的記憶?」
許識斂的手在半空中展開,他盯著自己蛻皮的手指。
小耳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幹嘛要刺激自己?」
「寶貝,」他側過臉,「現在只有別人的痛苦能讓我快樂了。」
這算是回答嗎?小耳發愣。
蟲子叫他:「懶鬼鬼,走吧。外面正好有棵樹。」
*
父親進門的時候,許識斂感到很疲憊。
他以為自己會興奮,會無比好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但是都沒有……
好累,已經累到無法呼吸了。
真相是一場雨,而他搖搖欲墜。
不是沒有想過,甚至是每天都在想。
想小耳在魔鬼樂園說的那些……現在就停下,就坐船一起離開。
會好一點嗎?
許慎嗅到濃重的血腥味,看到養子躺在床上,血浸濕被褥。他面色灰灰的,像醉醺醺的死神光顧過這裡。
在許識斂眼裡,許慎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好像每一步都走在鬼門關上,瘦得只剩下骷髏架子。屠宰場都不會收這種體型的羊。
這樣的父子互相觀察。
直到許慎倒吸口氣:「你受這麼重的傷……到底流了多少血?」
「多嗎?」許識斂笑笑,「沒有那時候一半兒多。」
「那時候」,指的自然是三年前喝下毒藥。
許慎的嘴裡被擊中一槍,這一刻,再多的勇氣也不足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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