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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嬴追頷首,嘆道:「我們來時南赤河就已結冰,不早些回去,大雪封完了山,就得逗留到開春。」

王義先一驚:「今年怎麼凍得這麼早?」

「天要如此,人能奈何。」她不欲再閒扯,轉向此地正主:「謝大人,我先前所說,你認為如何?」

臨走在即,她今日一定要個說法。

賀易津隨意挑了把右手邊的椅子坐下,沉聲道:「我今日也是為西北軍的軍餉而來。」

王義先挨著他坐下,跟隨的軍士們便站到兩人身後。

北方軍的軍士們也不甘落後,簇擁在長公主身邊。

兩邊霎時涇渭分明,隔著中堂互相瞪眼。

謝延卿揮手讓衙吏們都下去干自己的事。

嬴追沉得住氣,只等謝尚書回話。她身邊的一位副將卻道:「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尚書大人先把我們北方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其他。」

王義先「唉」了聲,邊撫平衣袖上的褶痕,邊慢條斯理地說:「想我們西北,今年吃的還是去年的餉。」

此話一出,除了西北軍,滿座皆露異色——非是訝異這件事,而是訝異此人就這麼直白地當眾捅了出來。

「我們也不和你們爭明年的,我們就問今年的。」他對那位副官微微一笑,一段話嘆了三次。

「眼看一年就要到頭了,本年的軍餉還沒見到半點影子。我們十五萬人吶,別說喝風,業餘山上的草皮都要被啃禿了。」

「今年的九十萬兩餉銀不知何時才能啟程送往西北?」他高聲問罷,抬袖作拭淚狀,目光含怨刺向謝延卿。

「謝大人,居廟堂之高,則憂兵民之艱啊。」

王義先往年一般是留在仙慈關,但今年為了甘中路那座金礦不得不回。本是無奈,半路上接到謝延卿接任戶部尚書的消息時,卻慶幸自己跟著回來了。

他家大帥不肯與老丈人針鋒相對,他王義先可沒什麼顧忌。

沒有人說話,他便冷笑道:「欠幾個月也就罷了,今年拖明年,明年不知拖到哪一年。長公主,謝大人,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哪有欠成這樣的!」

「我呸!」那位副將啐了口,「淨會哭窮。」

王義先淡淡道:「這不是哭窮,這是陳述事實。」

副將:「你們窮關我們屁事!難道我們就好過了?你們好歹能屯田……」

嬴追抬手制止他,「咱們兩路互不干涉,一碼歸一碼。」

她叩了叩扶手,「爭來爭去也沒意思。謝大人,行與不行,您老就開口說一兩個字。」

她問的是謝延卿,視線卻盯著賀易津。

年少時她和賀易津以及諸位哥哥也曾對酒當歌並肩退敵,只是如今各守一方,故人大都作了土。

將士一體,北方軍保全自身就已艱難,更無餘力管顧其他。

近日風聲不斷,嬴追向來謹守本分不主動伸手碰朝政,也猜到國庫怕是漏了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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