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湊近了,嗡聲道:「反正是我們的人做郡馬。以後郡主的身份就綁定在稷州,不回西北,也不再回宣京,就此金蟬脫殼。」
「哪有那麼容易?」他緩緩搖頭,說出了事實:「陛下想讓阿已待在宣京。」
王義先頓時閉了嘴,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又不解道:「顧家兩個兒子我還能理解。你又沒有兒子,陛下至於麼?」
兩人安靜了半晌,賀易津彎腰把地上的碗筷端起來,「或許察覺,或許沒有。陛下無子嗣,對阿已的寵愛也不算作假。」
「這話以後可說不得了,有個小皇子呢。」
前者模糊地笑了一下,「那個。」
王義先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大帥!軍師!」林遠山風風火火地冒著雪跑過來,叫了人,就往大門外沖,然後被自家軍師精準地一把拉住胳膊。
「去幹嘛呢?」
「啊?」少年人停下來,一身熱氣直往外冒,嘿嘿笑道:「柳二哥今日到京,我叫上今行一起去和他接風。」
「行啊你小子,有吃香喝辣的機會,只想著兄弟,就把長輩踹到一邊兒了啊。」王義先把自己抱著的一堆東西都塞到他手裡,「先替我搬到書房去。」
林遠山癟嘴,看著對方欲言又止,頗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後者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趕緊地,我還有事跟你說。」
「您有事兒就直說唄,來回多耽擱時間。」
青袍的文士拿了傘來撐開,傘面不大,主要遮著他抱回來的那堆東西,在少年的抱怨里繞過那堵影壁。
待林遠山再度拎著傘,跨出殷侯府的大門,雪卻漸漸小了。
他琢磨著打量了幾眼手裡這把青竹柄的油紙傘,到底沒敢扔在門口,還是謹遵軍師之命不嫌麻煩地帶著走了。
等他夾著傘到了千燈巷,恰逢賀今行與晏塵水一起結伴出門,連叫門也免了。
他湊上去說明了來意,賀今行笑道:「行啊,不過我倆這會兒是打算去找明憫,有道題目想問問他會怎麼解。」
說起這題,晏塵水就唉聲嘆氣地搖頭:「張先生的課和題都是越來越難了,我的腦子每一天都跟漿糊似的,我只覺最近頭髮都掉了許多,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一邊說一邊摘了毛絨帽,給另兩人看自己的發頂。
自然是看不出少了幾根還是幾十根頭髮的,但林遠山還是非常給面子地驚訝了一下,然後把傘塞給賀今行,眼疾手快地在晏塵水頭上摸了一把。
「真是可憐,小晏子,不如你也跟著我去西北得了。咱們軍營里的人都特好,肯定不押著你背書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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