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多三天,我就得跟著大帥和軍師回西北了。」他說著說著往後一靠,攤在椅子裡,半晌才憋出最後一句:「算了吧。」
柳從心聽他那乾巴巴的語氣,就知道這小子不甘心,心下便打算替他想想辦法。和親的令旨是無法撼動,但是……
他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決意一定要做點什麼。
席間安靜下來,只有晏塵水輕微的咀嚼聲。賀今行一時無事,便開始回憶下午的那道題。
結果剛打了半截腹稿,就聽樓梯間傳來響動。
「哎喲,秦少爺,秦祖宗,樓上真有人包了!小的真不能讓您上去!哎哎哎!」
這道聲音戛然而止,同時「咚」的一聲,似有重物落地。緊接著一陣有力而快速的腳步聲踏近,伴著嘲諷:「我說要上去就是要上去。別人有沒有包場,關我什麼事?再攔我,就把你扔到樓底下去。」
賀今行幾人便齊齊看向樓梯口,幾息後,幾個人影接連冒出來。
打頭的一看他們:「喲,這不都熟人嘛。」
柳從心也認得是誰,起身打招呼:「秦公子。」
秦幼合還沒說話,他後頭走出個人來,問他:「這都誰?」
他便挨個指著介紹:「這柳二,我跟你說過的。裴四,你應該認識啊?這不你哥的好、咳。這邊這個……」
柳從心道:「我兄弟,林遠山。」
他說話時,晏塵水也給林遠山指人:「秦相爺家的,秦幼合;橫海顧大帥家的,顧蓮子。」
掌柜這才「噔噔噔」地跑上來,苦著臉喊了一聲「少當家。」
「你早說是你家主子在嘛,我就客氣一點。」秦幼合邊走過來邊問柳從心:「一起吃個飯沒問題吧?」
後者示意掌柜下去,抬指一揮,「請。」
顧蓮子掃視一圈,視線掠過裴明憫時,後者禮節性地對他抿唇一笑。他飛快轉開眼,眉宇間閃過一抹戾色。
五個人里,兩個不熟沒意思,兩個討厭不想挨著。正好秦幼合在賀今行旁邊坐下,他便插進兩人中間,左右推了推,「都過去點兒。」
賀今行起身挪座,最後坐定。
一桌子都是少年人,情緒直白,你給我好臉我就還你誠心,互相通了姓名便很快熱絡起來。
他並不擅於主導這種場合,只饒有興趣地聽著大家閒侃,時不時被提及或是被問到,才說一兩句話。
有人講了個冷笑話,賀今行遲了一會兒才突然意會,埋頭忍笑的時候,卻見旁座顧蓮子垂落的袍袖裡,冒出一隻白首黑環的蛇頭。
南疆多蛇蟲蟻獸。南越有驅使蛇獸、煉蟲為蠱的秘術,南方軍曾在戰爭中繳獲一堆相關的典籍,然而顧氏先祖認其為旁門歪道,並不在軍中推廣修習。但因其中每種蠱術都記載了相應的破解之法,為應付南越人,也就流傳了下來。
顧蓮子會馴蛇不稀奇,但這時候讓它出來,怕是肚子裡又起了什麼壞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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