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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妙年湊到他身邊跟著一起看,邊看邊說:「不是我著急啊。我布政司上個月的補貼還沒發,這底下人跟催命似的,鬧得我都不想回去了。」

「你少往你那布政司衙門裡插幾個老娘舅,保管沒人半夜擱你床上催命。」齊宗源嗤笑一聲,卻沒駁斥,而是道:「說說看吧,你們想怎麼分?」

「國庫虧空,朝廷憋著我們下面薅,今年的夏稅秋糧都甭想了。依我看,今年唯一的大頭,就是這回。」孫妙年說著壓低了聲音,「還是老規矩,十存二。制台四,我和老馮各三。」

馮於驍頷首稱是,「我沒意見。」

齊宗源卻道:「行不通。我看柳飛雁這段時日的態度曖昧,又有欽差壓在她商行頭上,這一回未必肯走。而且,」他掂了掂手裡的單子,「糧價節節攀高,買糧就八萬兩,還是少了些。」

「我看柳飛雁就是想過河拆橋,這山望著那山高,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孫妙年啐了一句,再轉回到主題:「咱們乾脆走淮州。以前許輕名仗著有相爺在,不屑咱們這點兒,但我看姓鄭的是獅子口來者不拒。」

他說起怎麼分錢來,語速飛快,「這樣的話,制台三,我和老馮各二,鄭淮州一,剩下的堵清吏司和淮州衛。忠義侯和姓沈的確實盯得緊,那就十存三?再少咱們可就沒了。」

馮於驍道:「給姓鄭的多了。我看他上回被叫到九峰崖,對咱們很不滿,有可能懷恨在心。」

「嗯?」孫妙年頰上肉一擰:「那就只給他半成。」

馮於驍點了點頭,「先敲打敲打,要沒那個眼力見兒,咱們也不惜得再換個人。」

齊宗源與他們各對視一眼,將手中清單對摺,「那就這麼辦吧,十存三,再合個整。」再揚聲喚守在門外的下屬進來,命人去請柳大當家,並且格外囑咐:「勿要聲張。」

私囊將鼓,連日的晦氣似乎終於去了些,諸官等候時覺得無趣,又讓人把浣聲叫來彈琴。

不到半個時辰,柳飛雁便趁著夜色而來。

傍晚散後,她留在臨州城的自家分行,安排采糧的準備事宜時,就一直等著走這一遭。

書房裡琴音裊裊,卻絲毫不能攪動她沉靜如水的面色。

一番表面客套過,齊宗源問:「大當家什麼時候能走?」

柳飛雁回道:「只要制台大人這邊妥當,明早天一亮就能走。」

「既然如此,那就快去快回罷。」齊宗源拾起案上的文書與票據,輕飄飄地拿給她。

柳飛雁接過來翻開看,一看票據數額便眼前一黑,震驚無比:「怎麼只有十萬兩?」

「大當家,為什麼就不需要我們說了吧?」孫妙年滿不在乎地說:「你柳氏商行下半年出江南的路引可還沒開呢,你想想清楚。」

「草民很清楚,當時議定四十萬兩,已經是折中取了壓價之後的價格。這幾日糧價又漲了幾文,十萬兩根本不可能買到那麼多糧食,四萬石已經是極限。」柳飛雁沉聲道:「齊大人,要只有這十萬兩,我們的船隊明日沒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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