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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大壩在時,崖上是一片寬闊的大湖。大壩崩塌後,原本蓄水的湖泊已然縮減成正常寬度的河道,兩岸草木低矮卻欣盛。

江與疏給他們找了兩匹馬,和幾個在這裡認識的同伴一起目送他們離開,分別時說:「要平安回來。」

「放心。」賀今行對他笑了笑,盛環頌還打趣了一句。

兩人策馬揚鞭奔出老遠,再回頭,江與疏仍站在原地,在用衣擺擦臉的同時向他們揮手。

河風陣陣,卻吹不干他們的汗水。

待進入漢中路,已從黃昏走到星夜。經過一間驛站,盛環頌不知用什麼方法換了兩匹馬,腳程比先前快了許多。

賀今行的馬慢了一個身位,一路就跟著對方走。他從未走過這條路,只能判斷大致的方向沒錯;然而無論是上官道還是走鄉野小路,卻從沒懷疑過對方會故意將他帶到別處。

月亮陪著他們迎來黎明,一連出席了五六日的太陽卻在今日告了假。

「小賀大人,我覺得咱們有點倒霉啊。」盛環頌瞅了瞅陰沉沉的天色,沒話找話說:「你帶雨具了嗎?萬一下雨可就完了。」

「節省體力。」賀今行言簡意賅地回答。他倆疾行一日夜,中途只飲水未曾進食,陰天勉強算是有利他們趕路。

「這才哪兒到哪兒?」盛環頌還是一副悠閒的模樣,甚至隨手扯了路邊一根野草莖叼在嘴裡嚼,「我當兵的時候,疾行上千里都不帶停。雖然是屁股都顛裂了吧,但趕到戰場還能砍幾顆人頭。」

身後的人卻沒有說話。

「你以為我騙你呢?」盛環頌吐掉被嚼干汁液的草莖,拍了一下大腿,「聽說過先秦王麼,他追擊……」

「不,」賀今行打斷他,「我相信你的話,只是現下不是說從前的時候。」

他勒緊韁繩,兩人座下的駿馬幾乎是同時嘶鳴著揚蹄。

山路狹窄,一邊是江水,一邊是高山,而在他們唯一的去路上,等著一批黑壓壓的人影。

漢中路半山半田,江水自崑崙而來橫貫整個轄境,只有三分之一的河道能夠行船,而這段航道的起點恰恰在稷州。

「我每次去稷州,當地的農戶與商人都會對我說,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恩賜,賜予他們安定、富足與遠大前程。」著布衣戴荊釵的婦人站在甲板上,十分懷念地說。

距離春風嶺還有百餘里,漆著雁子印的風帆卻停了下來。

船隊泊在江心,船上除了她和秋玉,以及隔了半臂的中年男人,再無一人。

那中年男人笑了笑,溫和道:「大當家本身就是安穩與財富的象徵,何須艷羨要吃山吃水的普通百姓。」

「若真是如此,那錢大人此行為何而來?」柳飛雁也無奈地笑,卻並非真的不解。

她看著眼前的廣闊天地,天色陰晦,天空卻更加宏大,江面更加寬廣。靜水流深,無窮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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