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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禁軍聞言趁機說:「大人,這會兒就是走不了,不止人,馬也累得翻白眼了。」

他的同袍們紛紛附和他,「對啊,人馬真的都要到極限了,這會兒不歇,待會兒想歇都沒地兒歇。」

大有一股不讓休息就破罐子破摔的味兒。

賀平就看不慣這副樣子,「歇什麼歇,不歇這一會兒能要命怎的?」

「就是要命!咱們猝死在路上你給賠命不成?」

「別吵了!」賀長期聽著一幫大老爺們兒的破鑼嗓子吵來吵去,也心裡窩火,汗水直流。

他去查看了馬匹狀態,而後吩咐眾軍士,「咱們已經停著歇了一會兒了,大家趕緊喝口水,喝完就走。」

這就是可以短暫歇一會兒的意思,一眾禁軍都鬆了口氣,取水囊喝水。

「不准卸甲!」賀長期也取下頭盔,頂著滿頭直冒的熱氣巡視隊伍,看到有人準備脫掉甲冑,立即喝止。

他一路上都在強調這個原則,那名軍士馬上停下動作。他便緩和了語氣,邊走邊說:「驪州衛經常在寒冬臘月押送,那時氣候比現在好得多,自然要比咱們走得快。平大叔氣話上頭,沒有特意怪你們的意思。但西北情況確實和京畿、寧西路不同,要高度警惕意外的發生。」

他說完少許抿了一口水,潤濕嘴唇,重又戴上頭盔,「大家歇夠了吧?準備出發!」

稍稍歇了一會兒之後,狀態都鬆快許多,這一回沒有人再出頭抱怨,都自覺地整理出發。

板車的車輪緩緩動起來,賀長期翻身上馬,領在最前。

賀平也騎馬跟在側後方。他是自己備的馬。

押送的路途漫長而無趣,賀長期擦了把汗水,問:「平叔對西北很熟悉?」

賀平已沒了方才的暴躁,悠閒地回答說:「我在這邊待過二十來年。」

「你的家鄉在這兒?」

「算是吧。我不知道我的祖籍在哪兒,雖然肯定不是西北,但這玩意兒就是看感情嘛,我覺得是那它就是。」賀平笑了笑,「賀千戶,我快四十五了。」

賀長期偏過頭看到他遍布風霜的臉龐,想起稷州醫館裡的對話,「原來你真沒騙我。」

「騙你幹什麼?那是賀冬才會幹的事。」

兩人短暫地聊了幾句,都口乾舌燥,又必須節約飲水,只能不再說話。

狹長的山谷快要走到盡頭時,賀長期忽然覺出剛才賀平那段話里的怪異之處。

不知祖籍故鄉,就相當於不知祖宗姓氏。那他為什么姓「賀」,又和今行是親戚?

他腦海里閃過一幕幕回憶,不似舅侄,更像是主僕。

他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私生子」弟弟的身份早有猜測,但猛然間覺得自己猜得不准,還可以更進一步。他想要質問賀平,卻在轉頭的瞬間,看到對面山崖石壁被震得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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