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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最怕想不開,只要活著,凡事就還有希望。」賀今行說罷,見他眼角滑下清淚,不忍再看,便起身去後院生火做飯。

賀冬再照看柳從心一會兒,見這年輕人再度昏睡過去,才取了藥材,翻出罐子。

正在廚下切菜的少年見他來,看看他,又看看架在灶下燒了一半的門匾,忍不住笑了笑。

賀冬輕咳一聲:「那個秋玉問我名姓,我要是說姓,」沒吐出那個字,而是聳了聳肩,「那不就巧合過頭了?」

「嗯,反正都用過,也不算騙人。」賀今行替他找好理由。

「對啊,趕明兒換個門匾,我以後就真改回『謝』姓去。」賀冬微微一笑,將燭台放到一邊,另外生好一爐子火熬藥,才搖著扇低聲說:「這柳少爺定然不肯善罷甘休,真開口求過來,怎麼說?」

見小主子沉默不語,他斂神道:「他家破人亡,確實可憐,但柳氏並不無辜。更何況,他一家人身上牽扯太多,要他們死的可不止一兩個人。」

「柳氏商行到底幫過我們許多,我也答應了柳大小姐要保住她的弟弟。」賀今行停下菜刀。

「那是你們雙方互惠互利,柳逾言替你們走商沒錯,但她打著你們的旗能在秦、甘兩路橫著走,她只賺不虧。主子就算把這事說到王義先和賀大帥那裡,他們的意思肯定也是不過多摻和。」賀冬卻沉聲道:「至於柳從心,主子已經救了他一命,他要再尋死,也賴不到咱們。」

「可我總不能看著他取死。」賀今行嘆道:「況且柳氏商行旗下商賈甚眾,這回不知要牽連波及到多少人,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無辜的啊。」

他想起宣京里那家胭脂鋪的掌柜和那些在掌柜手底下做工的女人,打算晚些寫封信給裴明憫,請他和塵水照拂她們。

他想到這裡,又擰眉道:「柳氏在江南路確實不乾淨,但應由三司審判按律定罪,絕非如此不明不白地被滅口。況且柳大當家的死因,漆吾衛追殺柳氏的理由,以及錢書醒和許輕名為什麼出現在柳氏的船隊上,都有疑點。就算從心不開口,於情於理,我都該查明。」

「那姓許的和姓錢的都是秦毓章的心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秦黨搞的鬼。」賀冬用力地搖扇子。

「秦相爺是個將一切事物都利用到極致的人,柳氏對他的意義絕不比齊宗源一個江南總督小,然而這兩者都被他利落地捨棄,一定是有什麼更重要的目的或。」賀今行說著說著就入了神。

「齊宗源行賄的帳冊上有傅禹成的名字,以及有關太平大壩的往來,我懷疑太平大壩的崩塌並不單純是因為天災,十之八九是人為之禍。」

「就算是賀平這樣不怎麼關注工部事的人,也知道太平大壩年年都要花費數十上百萬兩的白銀修繕,江南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真要是連這筆錢也敢動,膽子也太大了些。」賀冬眉毛一挑,「怪不得傅禹成這麼有錢呢。」

賀今行安靜片刻,說:「此次洪災百姓死傷無數,房屋田畝並其他財產損毀更不可計,若是人禍,總得有個交代。」

「我這回來只是擦著江南路的邊過,就見哀鴻遍野。罪魁禍首實在罄竹難書,該償命的就得償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咱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人也不多,但永遠在你身後,隨叫隨到。」賀冬看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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