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二人,賀今行才問:「侯爺早就知道鄭鋒毅跑了?」
「黃主簿一失蹤,我就猜到是他下了死手,而你們多半是抓到了他的什麼大把柄。」嬴淳懿並不對他隱瞞,直言道:「今日晚間一問,果然。他又說安排好了要解決你,我便告訴他,你身手很不錯,不可能讓他如願。」
「所以你就讓他這麼跑了?」他難以理解,轉念又說:「你晚間才問,他甚至來不及撤回派去殺我的人,那就是才走。想必他沒走多遠,追得上。」
說罷便要去追。
「慢。」嬴淳懿一把拉住他,「許輕名已經讓人去追捕,至多三兩日就能把人抓回來。他也算半個秦毓章的人,秦□□,你沒必要摻和進去。」
「內鬥?鄭鋒毅給百姓吃麩糠,倒賣賑災糧,害的是整個淮州的百姓;再隨意殘殺朝廷命官,更是置朝廷威信於不顧。豈能單純以內鬥論之?」賀今行眉心緊蹙,驀地靈光一閃,「他此前就找過侯爺了?太平盪分洪,你來淮州那次開始?」
嬴淳懿頷首:「他不滿齊宗源與孫妙年,欲投靠於我。」
賀今行卻注視著他,肯定道:「此人陰毒而愚蠢,侯爺不可能收攏他。」
「我確實看不上這等人,但不妨礙從他這裡套些消息。」他略略勾唇,耐心解釋道:「鄭鋒毅原本是戶部主事,天化八年被任做太平大壩的監工,至去歲換任已有將近七年之久。他不滿齊孫二人,多半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如意,單從他送上來的孝敬看,就知此人貪污行賄慣了,且胃口越來越大。放著不加制止,早晚會捅出大簍子。」
「所以黃大人死了。」賀今行提起這位短暫共事的同僚,便覺悲哀。
他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鄭鋒毅欲投二主,想必捨得銀錢開路,長利做籌碼,侯爺也能不為所動,果真心如磐石。」
「我事先並沒有想到他竟如此大膽,許輕名的心腹,說殺就殺。」嬴淳懿收回手,將他放開,「再者,我雖有猜測,但無憑無據,並不能將他捉拿查辦。更不可能去提醒許輕名,他極擅以小事做文章,你與他打交道也小心些。」
說罷見他不言不語,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實就是如此。你信不信,都是如此。」
賀今行與他相識多年,聽得懂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說自己不信他,然而他哪裡是不信?
道理易懂,情分難割。
「侯爺所言皆是事實,我明白。」他搖頭否認,仰頭望向夜空。
盈月被濃雲遮蔽,只有點點星光落在他眼底。
嬴淳懿亦負手遠望,冷聲道:「現在看,整個江南路官場都爛透了。」
「不,還有好官。」比如莫縣令。
「沙裡淘金罷了。此次差使結束回京,朝堂上必然會起風波,你怎麼看?」
「眼前事尚未做完,還不知有多少變數,不好推論。」賀今行的意思是專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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