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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賀大人有點兒意思啊。」盛環頌側頭向他,笑了:「但誰能證明柳氏母女是被迫?」

他想起柳逾言對他的託付,有些猶豫,但事到如今,不得不道出實情,「我能證明。柳逾言主動將她與官府往來的帳冊交給我,就說明她良知未泯,並不想助紂為虐。」

剛說完,就見柳從心驟然睜大了眼,難以置信,「阿姐她……」

喃喃半晌,忽地滾下一滴淚。

齊子回旁觀許久,將手中棋子落定棋盤,輕嘆道:「我姓齊,老家臨靠禹州灣,沿海漁民每日出海打漁,都會事先祝禱,但仍要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下一次西洋少說要一年半載,海上危機重重,西洋番邦的態度更是不可預料;而朝廷所要求的利益數目怕是也不低。盛大人,要讓人賣命,權財名利總要捨得給一樣吧?」

「你是浮山齊氏的嫡支?」盛環頌有些詫異,左右一掃,「你倆都給這小子助陣是吧?」

他哼笑一聲,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對面的當事人,「那行,柳少當家想要什麼,直說。」

柳從心深深地呼吸幾次,才說:「我要做官。」

「做官?」盛環頌卻有些遲疑,「你確定?」

「對。」他咬牙點頭。

在這個世道,商人排在四民最末,地位之卑賤,於官府就像一條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要留著長期榨取利益,還是立時殺雞取卵救急,不過那些高官一念之間。

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做純粹的商人。

「可以啊。」盛環頌痛快地答應下來,甚至不需要傳書徵求上頭的許可,「商貿歸屬戶部管轄,你本就應在戶部掛號,侍郎以下所有官職,你隨便挑。想進其他的衙門,也可以再商量。」

對方答應得太過容易,許諾的官職級別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高,柳從心皺眉道:「當真?」

「當然,在船隊出發之前,我就能給你把旨意請下來。」

前者半信半疑地權衡起來。

「盛大人既然敢答應,就一定能辦到。」賀今行再次出言,佐證的人卻換了一方,「侍郎之下就是郎中,從五品,在京城算不得什麼。」

從進舍人院當值,到下江南二十餘日,他漸漸有了一個體悟。

當今的官場,未做到一部堂官,在政事堂有一把椅子,就算不得是個有權力的官。

他垂眼看著桌上的棋盤,縱橫交錯於方寸之間,棋子卻挨挨擠擠占滿一簍。

低似舍人院掌印,高如一路總督,皆不過是左相手中一枚弈子,說丟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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