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憫卻要敏銳得多,皺眉思索道:「是不是與天化二年的中秋刺殺案有關?」
窗外喧囂驟停,儀式進行到關鍵之處。他們一起看去,忠義侯抬手按在薈芳館兩扇厚重的楠木門上,緩慢卻堅定地推開了大門。
張厭深隨著他的動作說:「當今陛下繼位之初,也遭遇過一次刺殺,也是在宮宴上。但有漆吾衛在,刺客依然沒能刺殺成功。刺客與漆吾衛纏鬥中欲刺太后,千鈞一髮之際,樂陽公主替太后擋下了致命的一刀。小侯爺幼年接連喪父又喪母,太后對此心痛不已。陛下將他接入宮中,放在景和宮裡由皇后撫養長大,並將薈芳館和樂陽公主府都留給了他。」
「怪哉,就算是為撫恤,為什麼會想到把薈芳館給淳懿呢?」秦幼合還是不明白,說完卻忽然靈機一動,拍了下欄杆,「難道陛下在學先帝,把淳懿哥視為長子?」
「噗!」顧蓮子趕忙偏頭,一口酒噴到了窗欞上,才回過來教訓:「秦幼合,不該說的話,少說兩句。」
「哦。」秦幼合向他「拉上」自己的嘴巴。
張厭深眼睛裡流轉著難以言喻的光芒,看他故意逗趣的動作還帶著孩子氣,顯然只是隨口一句,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儀式已經到了入館祭祀階段,裴明憫的注意力都放在薈芳館。
顧蓮子看著這似松柏一般的背影,突然叫道:「裴四公子。」
在對方回頭之前,他把自己抻直了,從酒箱裡隨手拎起一隻瓷瓶,走了過去。
一方銀盤三杯酒,送到時,杯盤裡都盛著著雪。
今冬的第一場雪大得不同尋常。凡有異象,皆昭示著變數將生。但無論吉凶,都與此時此事無關。
嬴淳懿拈起第一杯,傾倒在地。
敬先賢、祖宗和所有有名的無名的死者,薪火不衰。
第二杯,敬向在場所有前來捧場的士子與監生。
敬江南水患中所有慷慨募捐之人,也敬所有辛勤救災與奮力求生之人。
他雙手持杯,一飲而盡。
第三杯,留待三年後的鹿鳴宴,再與在座諸位英才共飲。
嬴淳懿把酒杯放回銀盤,八名工匠用運來一座覆著紅綢布的龐然大物。
「本侯曾托小謝大人許諾,為所有募捐之人立碑著傳。」他邊說邊收緊五指攥住紅綢一角,話落,猛地掀開整面綢布。
一面半丈長寬一丈高的巨大石碑顯露在眾人面前,玄黑的大理石面被刻滿了細密的小字,筆法遒勁,刀工凌厲,觀之賞心悅目。
「碑已鑄成,至於立在哪裡,不該由本侯決定,而該由諸位一起商議。」
薈芳館裡再一次人聲鼎沸,到處可見激烈地讚嘆與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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