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甘路民生凋敝,官府想辦實事尚得朝廷挪富庶路的賦稅貼補,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再掠奪他們的血汗。」他嘆了口氣:「但這筆錢,挪起來不會那麼難受。」
「這還差不多。」王義先也沒想搜刮什麼民脂民膏,那是畜牲做的事,否則他何必來西北?
繁星爬上天空,賀易津仰頭望天。
仙慈關一面是高山,一面是廣漠,夜裡只要不下雨,永遠都能看見漫天的星辰。
王義先拿他沒辦法,也不想改變他。琢磨怎麼把那筆錢黑掉的時候,親衛過來,呈上了兩個信封。
第一封是一疊銀票和匯報文書,他一點數便知是賣給顧穰生的那批馬,一邊看匯報一邊說:「比預計的日期晚回來了三日,估計路上遇到了些麻煩。等會兒我下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賀易津腦子放空中,聞言茫然道:「我見他們幹什麼?」
「你就不想你親侄子?」王義先「啊呀」一聲,揚了揚文書:「蒼州馬匪成一股了,匪首能驅狼,你侄子鏖戰狼群,差點傷成傻子,也不去?」
「能回來就說明沒事。」賀易津笑了笑:「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起於卒伍。不經歷許多生死一線的險地,哪能成材?」
他說著斂了笑,沉思道:「倒是蒼州的馬匪,散兵游勇就罷了,抱團必定不是偶然,得提醒一下蒼州衛。還有大遂灘的馬場,絕對不能被響馬騷擾。」
「行,我給朱指揮使去封信。大遂灘有水有糧,還有一千人馬,楊語咸也在那裡,全蒼州的馬匪都去了,也不至於應付不了。」王義先揣好銀票,拆第二個信封,裡面只有幾張信紙。
他看了幾行字,卻臉色大變,飛快地掃完所有內容,「我說那日阿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眼線都收買到衷州去了,真是好大的手筆。」
賀易津接過他遞來的信紙,也跟著擰起眉頭,「陸潛辛懷疑今行的身份……他想開復,還是想燈下黑?」
「老狐狸一個。」王義先說:「我馬上派人去盯著他。不管他想幹什麼,只要有與西涼勾結之相,或者對今行不利,就直接殺了他。放逐之臣,宣京總不會還要說法。」
賀易津微微頷首,同意了他的安排,又道:「就怕不止西北有奸細。」
若他是西涼人,布局肯定不止於西北。他們的人能安插到西涼國都,西涼的探子自然也能深入到宣京。
他因此道:「給崔連壁寫信,叫他暗中查探。顧穰生和長公主那邊,也知會一聲。尤其是北黎,與西涼接壤,難保不會暗地裡通氣。」
王義先卻遲疑道:「如果這個奸細就是崔連壁呢?」
「他?」賀易津沉吟片刻,否決道:「不會是他。」
「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選擇相信他。」王義先說。他們在朝中沒有太多人手,高官更是插不進去,讓崔連壁出手是最快的法子。思及此,他裝好信紙,「我即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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