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賀今行眨了眨眼。他想到可以用臉上的傷疤做理由的時候,倒是沒想這麼多,但既然會令人有如此猜測,他乾脆順著話說:「對,年末我就會回京。」
「……」顧元錚猜想被驗證,下意識瞅了一眼自家弟弟。
昨日在劍門關外的戰場上,因為那個扳指,她以為橫之和郡主是兩情相悅。但後來賀靈朝要走,她又覺得不是那麼回兒事,哪有在情郎身受重傷的時候捨得撇下人的?更像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因為有朋友的家人在照顧,所以放心去辦自己的事。
現在一看,還真是她弟一頭熱,而瞧郡主的樣子,甚至不知她弟這份心意。
她不說話了,開始發愁。
賀今行對她的想法一概不知,將自己在怪醫那裡求的一些傷藥拿出來,混著一把火棘果,交給對方。
再待片刻,顧橫之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但他不能再逗留,見天已大亮,準備告辭。
「我回去就給你寫信,信寄過來的時候,你一定已經醒了,好轉了。」他走到病床前,輕輕碰了碰顧橫之屈展的右手。
「下次再見。」
這一去怕是再難來劍南路。
顧元錚有心想留,但既無立場,又沒有合適的理由,只能敬祝一路順風。
她把人送出營寨,再回來,看著病榻上依舊無知無覺的弟弟,悵然而嘆。然後打了水,用濕帕子給人擦臉和手。
剛沾上臉,就見手邊那片眼睫顫了一下。
顧橫之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嘴唇翕張。
「弟弟,你醒了?」顧元錚大喜,確認沒眼花,就趕忙放了帕子,給他餵水。一面說:「戰報昨晚就已經送回蒙陰,你放心。」
顧橫之一動不動,只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顧元錚知道他稍微動作就會扯到傷口,心中一痛,但依舊沒有任何隱瞞地跟他說起劍門關在此戰中的情況,包括駐軍的傷亡以及她對戰俘的處置。
「十、存、一……」顧橫之氣若遊絲,半睜眼盯著篷頂。
南方軍為防將士在節日裡放鬆大意,被敵人抓住機會襲擊,是以從來不過正節。但哪怕提前一日,依舊沒能過好這個中秋。
「發動突襲的南越人一定會付出代價。」南疆九關八系皆是一家,顧元錚對於傷亡亦心痛無比,並且更加堅定自己的做法,「南越這些大貴族就像成群結夥的野狗,向他們示弱,只會被他們爭先恐後地咬碎喉嚨。只有狠狠地打,砍下他們其中幾個的頭顱,才能令剩下的安分守己。」
顧橫之沒有回應,他的腦子好似被投入了無窮無盡的鈍痛之中,令他無意識地皺眉。
他慢慢地適應,以為過了好久好久,實則盞茶不到,「我記得……」
顧元錚埋頭聽他說話,只半截就立刻反應過來,卻頓了頓,才有些不忍心地說:「是,不過她剛走。」
顧橫之聞言,緩緩闔了闔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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