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聞訊前來的守將正是去歲中秋與顧橫之一起駐紮在此的楊將軍。他傷好之後,向大帥請求在劍門關多鎮守一年,年節也不曾回家。每日除了值守,就是為陣亡的同袍刻碑。
此時相見,看到那個南越人,瞬間明白用意,「二公子啊。」
顧橫之什麼都沒說,拖著只剩出氣的南越貴族,到烈士碑前,上香時才啞聲道:「顧鈺,前來祭奠。」
禍首已斬,望諸位泉下安息,魂歸舊土。
長風自火棘嶺流淌過劍門關,樹濤陣陣,軍旗獵獵。猶如頌聲,獻給在此拋灑熱血的所有將士。
五月中旬,西北軍與涼人交戰已有一月,逐漸摸出了敵軍的作戰規律。
他們兵馬未動,斥候與細作先行。以鑄邪怒月為首的西涼將領再根據反饋回來的情報,選擇進攻目標並布置戰術,以足夠的騎兵為先鋒,對目標進行精準而迅速的打擊;步兵在後作為兵源保障,並在騎兵摧毀敵對力量之後,接手占地鞏固戰果。
這樣的作戰方式對騎兵、馬匹以及輜重消耗都極大,所以他們打完一戰,至少要休整三到五日,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就像漲潮時的海浪,憑藉情報優勢與兵力優勢,一波一波地向岸上推進。
仙慈關據此調整了防守策略。
一是儘量阻斷對方的情報來源。王義先從年初就開始肅清內部,但那時他們只能管到自己,現在則有立場與理由請總督府協同,緝查整個秦甘路的官僚屬吏。
二是改變作戰方式。將原本呈線狀排開的十來個營點收縮為幾個軍團,皆配備車營,只把住幾處戰略要地,並加大軍團之間的塘騎巡邏聯繫,以應對西涼騎兵的襲擊。
這一個月西北軍的戰損將近四成,比之敵軍大約翻了一番。殷侯調兵遣將時捉襟見肘,好在北方軍及時增援,補上了缺口。
雖然兵員依然不夠,但起碼達到了落實戰略的最低要求。
菅州失守後,為防西涼騎兵自菅州南下攻打衷州,秦廣儀帶著北方軍開到衷州與菅州交界處的草甸。
這大片草甸上分布著許多潛沼,大軍只能從官道行進。北方軍將幾條官道一卡,西涼騎兵無論閃襲還是攻堅皆施展不開,被堵死在草甸另一頭。
進攻的腳步受阻,那日阿親自回中軍復命,在席地掘出的沙盤上插了兩支黑標,「宣人的增援到了,兩萬人,卡著這裡的口子,我們不好過去。」
鑄邪怒月並沒有責怪他們,而是將目光從秦甘盆地放到了牙山北面的合撒草原上。
「宣軍的骨頭確實比想像中要硬一些,他們駐紮在北方的公主也很有氣魄。但眼下的情況不是依然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嗎?」他坐在地坑的坎沿上,雙手拄著王劍,從容笑道:「到我們的盟友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一刻之後,幾匹快馬帶著太子親筆,從不同的路線趕往北黎。
其中一匹貼著業餘山腳西馳向鳴谷關,走到翌日下午,走著走著馬匹倏地跌了前蹄,將西涼騎手摔進半人高的草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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