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也助我們。」賀長期無聲說,蟄伏許久,忽聽營地前方爆發騷亂。
牧野鐮那邊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賀長期則保持著匍匐的姿勢,直到後方的西涼騎兵去了前方,只剩下少量的崗哨,才示意大家前進。
眾人依次動身,配合默契,呼吸間便能放倒一個崗哨,然後把人的甲冑頭盔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
這是他們幾個月來做了不知多少回的事,熟練得很,這回只是要解決的人多一些而已。
待到正式踏進營地,他們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巡邏的西涼兵,各自分散開,光明正大地接近輜重車。營帳里的押運兵們匆匆跑出營帳,匆匆經過他們,也完全沒有察覺。甚至看到他們守在輜重車旁,就轉而去前方爭馬。
馬匹也是輜重的一部分。要是沒有足夠的馬拉車運送糧草,在這裡逗留過久,貽誤了軍機,全營都要受罰!
前營混亂毫無終止之意,馬嘶人吼,甚至還能聽到牧野鐮一陣狂妄囂張的大笑。
賀長期摸了摸板車上碼得整整齊齊的麻袋,底下鼓鼓囊囊,顆粒形狀分明。他爹從小教他愛惜糧食,一時竟有些捨不得。
但這是餵養敵人的,敵人吃飽了就會更加兇殘地攻打他的同袍。他想著,將火把架上的火把都取下來,丟到了一輛糧車上。
糧草乾燥,又堆放密集,火一起,便迅速蔓延整車。
他來不及細看,便奔向下一車。火盆火把,能夠到的火源,都往糧車上丟。
很快有西涼人注意到他,一邊試圖來抓他,一邊吱哇叫著。
不外乎是抓人救火之類,賀長期不管這些,只管奮力躲避追捕,拼命放火燒糧草。
直到聽見賀平叫他:「該走了,那些騎兵過來了!」
他才看見四處都燃著大火,聽見轟隆隆接近的馬蹄,便也當機立斷撤退。轉身之際,卻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人。
那人脫下外衫奮力撲火,沒有注意到他,卻讓他定在了原地。
「楊先生?」他不敢置信地叫出姓氏,才重新邁腿奔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臂,「你在幹什麼?」
「救火呀!救火!」楊語咸大喊。
「不用偽裝了,楊先生,我是賀長期啊,我現在就帶您離開這裡!」賀長期心酸不已,當即拉著人就想跑。
「誰?」楊語咸卻沒動,樁子似的站在原地,說:「我不走!」
賀長期再次愣住,艱澀地問:「為什麼?」
「我是押運官,我不走。」
「就因為西涼人讓你做了個押運官?」賀長期不信,帶著怒氣質問:「楊大人,你可還記得稷州?記得重明湖泛濫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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