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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立刻便來奪劍,賀今行就地一滾,爬起來往最近的沙山上跑。

越高處的沙面越打滑,還夾著雪,負重的戰馬攀爬幾步便陷進沙里。那日阿踩著馬頭一躍而起,撲向前方的背影。

星央見那兩人戰至別處,擦了手上嘴角流的血,喉間囫圇呼哧一聲,先行沖向朝他圍攏的西涼人。

明月當空,眼前陡然罩下淡淡陰影,賀今行回身刺出一劍,正當那日阿面門。

後者卻不閃不避,在半空中徒手握住劍身,借著落地的重力將人拽向自己。

賀今行拿不住,果斷鬆手,在對方控制不住力道之時,抬腳一踢劍柄。

整柄劍斜飛出去,落到了半坡。

那日阿看了一眼落點,不顧雙手鮮血淋漓,拔出貼身佩的短刀向他刺來。他摸到綁在大腿上的匕首,執匕格擋。

兩人的兵刃皆短,過招時拳腳相交,都使出了十成的本事。招式如流星,步移如閃電,沙丘上塵土飛揚,兵刃相接,拳腳入肉,再激烈不過。

賀今行左臂傷重,那日阿發覺之後,頻頻從他左側進攻。他便以此為餌,側身露出破綻,在被鉗住左臂之時,將匕首刺向對方心口。

誰知那日阿反應極快,回肘架住他握匕的手腕,使匕尖刺歪寸許。再反挑刀削向他脖頸,他躲避不及,拿右肩扛了這一下,並藉此拉開距離。

「賀靈朝?」那日阿認出了那把匕首,加之相熟的身手,讓他確定對方就是在宣京、在秦甘道碰到的那個人。

然而眼前這人分明是個男人,他嘲諷地大笑:「宣人果然狡詐!賀勍的女兒竟是個帶把的,你和你爹欺騙了所有人,包括你們的朝廷!」

「那又如何?」兩臂和胸腔痛得賀今行眼前發黑,他強撐著扯了扯唇角,「我讀書科考,做官辦差,問心無愧。我爹戍邊多年,為保家國太平,鞠躬盡瘁。你這樣的人,不配說他!」

話落,兩人再度悍然交鋒。

「不配?」那日阿咆哮道:「你知道淙河沿流有幾座京觀?」

「我妹妹才出生就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家園,不得不跟著我流浪,吃盡苦頭。這一切都拜你們宣人所賜!」

賀今行和他貼得太近,聲如擂鼓敲在他耳朵里,震得他腦子嗡嗡地響。

他也放開了聲音:「那你和你的祖輩在秦甘三州,燒殺搶掠、屠城之時,可曾想過會有百萬的冤魂、千萬的流民!他們吃的苦難道就不是苦嗎?」

國讎家恨,生來就是你死我活。

一代又一代、一筆又一筆的冤孽債,誰也說不清楚,誰也說服不了誰。

兩人纏鬥間,腳下沙土突然鬆動,令他們站立不穩,跌撞到一起,雙雙滾下沙山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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