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日就要啟程,楊先生早些準備行囊吧。」賀今行安撫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回頭多準備了一輛馬車。
如此忙碌半日,入夜才回靈堂。
堂內只有王義先半跪在靈前燒紙錢。他四下不見盛環頌的影子,便問:「盛大人走了?」
「他有一道制書要宣給方子建,宣完還得下來去西州,時間緊,下午就走了。你要有事找他,現在就派塘騎去追。」王義先轉頭就要吩咐親衛。
「不用,一點私事而已。」賀今行忙道。
橫之前幾日奉命率軍趕去蒼州前線,而他明日就要動身啟程回遙陵,無法親自告別,就想托盛大人帶個口信。
但公務要緊,既然人走了,他另寫封信寄過去就是。
王義先便讓親衛都到院子外面守著,院裡不許留人。
轉眼便只剩他二人,賀今行問:「軍……」他一張嘴就發覺不該叫「軍師」了,改口道:「先生是專門等我?」
王義先道:「方子建升任總兵,由他統領蒼州對戰事宜,我這次回來,就是直接回仙慈關,不會再上去。你明日一走,想必也不會再回西北。所以有些話,必須今夜說完。」
賀今行一聽便皺起眉,「我們西北軍也都要撤回仙慈關?兩軍建制獨立並行是好事,但戰時的損失與戰後的功勳怎麼算?」
「只有老韓留在佛難嶺附近做策應,其他部隊都會陸續撤下來。」王義先將手中黃紙都送進火盆,站直身,長袍皺了好幾處,顯得頹唐。
「這沒什麼,我們正好休養整備。既然朝廷想讓振宣軍頂上,那就讓這支新軍也嘗嘗,有兵丁無錢糧是個什麼滋味兒。」
做為被摘桃子的一方,若是往常他必然發怒,眼下卻能平靜地接受。除此之外,只覺疲憊。
君命如山,不管哪支軍隊都是聽令行事。他有怨氣不假,但不能衝著同袍。
賀今行首先察覺這種變化,感到惆悵,然而與這席話里的內容相比,這點情緒微不足道。
軍費不足,國庫赤貧,一直都沒能解決。先前戰事緊張,外來的仇敵掩蓋了內政的矛盾,如今戰事緩下來,國庫空虛的問題必然會重新成為焦點。
他說:「回京之後,我一定會想辦法籌款。」
王義先道:「你能怎麼辦?身居低位權力有限,很多事就只能看不能動。你可以進言,但納言與否全看皇帝,就算皇帝聽諫,放旨下來該怎麼做也得看政事堂,陽奉陰違可不鮮見。」
「現在的朝廷,我是沒有任何指望了,除非上下都換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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