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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今行懸了半日的猜測終於被證實,殷侯生前便擔憂的局面,無可避免地發生了,令他感到無比的苦澀。

一直以來,不論邊關、地方還是中央,種種問題都離不開「錢糧」二字。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揚湯止沸,治不到根本。

他想起當年殿試策問,自己所做的那篇文章,躬行至今,才知遠遠不夠。

到底要怎樣才能富國強民,徹底解決這道難題?

他滿懷思緒,親自將諭旨謄寫存檔,封口上漆,送去捷報處,加急發出。

但願政令下達之後,蒼州的危情能緩解一二。

快馬帶著聖命迅速發往各地,比它們更快出京的,是一封送往江南路的密信。

幾日之後,許輕名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視察臨州織坊業。

康琦年陪同著跑了大半日,看他收好信便叫大家繼續,以為只是尋常信件。

第二日,卻被制台大人召到總督府,與布政使和按察使一道細看將要頒布的新政令。

一乃收租歲,今春額外徵收九個月的賦稅,積極繳稅者可免去明年一年的賦稅。二則是發行江南通兌寶券,以面額出,年增半分利收回。

兩條都讓他心驚不已,脫口問:「大人,怎麼忽然就?」

許輕名示意他坐,解釋說:「上月末,蒼州軍糧告急,陛下讓漢中與甘中、寧西三路共同湊糧食。但這只能緩一時,且此時我們與西涼人都會竭力避戰,等到了夏末,必定會有一場決戰,所以要儘快籌措錢款以充軍費。」

康琦年急道:「可朝廷不是沒有點到我們麼,這與我們何干啊?」

「宣京不知,難道你我也不知?稷州拿不出多少糧食,甘中與寧西又能徵到幾石?我雖算不到他們具體能供應多久,但我並不看好。」許輕名習慣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

言下之意,朝廷早晚會點到江南路,不如早做準備。

康琦年亦知他們江南幾乎是避不開的,但沒有聖旨下來,就總是存著一點念想。

而且,不管租歲還是寶券,都有個問題。他說:「這兩年稅賦本就重,百姓們一直是勉力承擔,哪兒有餘錢呢?」

坐在一旁的布政使道:「這是戶曹計算過的結果,完稅之後的餘留,應當足夠令大多數人果腹。實在不足的,酌情少收,但不能不收。」

康琦年哀道:「我們身為父母官的職責,難道就是讓他們只能勉強吃飽嗎?」

布政使:「康大人,我們誰也不想走到這個地步,但是這有什麼辦法?與其等到時候朝廷突下命令,再手忙腳亂地收稅,不如現在就徐徐圖之,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也好有時間解決。」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制台要下的決心,才是最大的啊。可話說回來,這又能怪誰?只能怪咱們剛遭水患,就爆發戰事,倒了幾輩子的大霉,才遇上這等齊全的天災人禍。」

一番話說完,廳中陷入沉悶的寂靜之中。

許輕名道:「租歲必須收,上了黃冊的誰也不能免除。至於寶券,就這兩日,布政司將此時身在江南境內的大商戶都召集來,從他們開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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