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知道,江南水患那時候,錢叔下過一趟江南。只是他從來沒有拿這件事問過他爹。
他轉動眼珠,視線偏移,「那今行呢,爹,你為什麼也要拿他去見官?」
秦毓章稍頓,帶著幾分安撫地解釋道:「這小子願做同謀,如他所願而已。」
「不,他是我邀請來的,不可能與賊人有關係。」秦幼合如他爹所想,激動地抓住他爹的衣袖,舉手發誓:「爹,我能作保,今行絕對沒有想要害你。」
但是他爹卻無動於衷。他按了按有些暈眩的腦袋,才意識到「同謀」二字,關竅不在今行,那麼,「柳從心他……」
他有些猶豫,要為這個人說好話嗎?
柳從心在接收到這道眼神的剎那,一股羞惱與憤怒的情緒直衝大腦。他可以接受今行相助,但絕不能接受秦幼合為他求情,這種順帶的施捨更加像是羞辱。遂冷笑道:「走一趟就走一趟,難道還能任由秦大人張嘴定黑白。」
他敢來,自然也有倚仗,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好動用。
賀今行見狀,不再考慮此時反抗,抬手遞出短刀,刀刃向里。
示意自己自願束手就擒。
可是秦幼合不願意,甚至有些後悔叫他來參加這場婚宴。今日實在是無趣極了,結尾還遇到這樣糟糕的事。
他緊緊抱住他爹的胳膊,試探著問:「爹,能不能放過他們?」
話一出口,錢書醒驚道:「我的少爺,你這是在說什麼傻話?這姓柳的想對你們父子不利,怎麼能放過他們?」
「書醒啊,些許小事,不必如此激動。」秦毓章對前者說罷,垂下眼,看著自家孩子要哭出來的表情,徐徐道:「但很多時候,你以為只是平常的一天、一件事、一個要求,或許就能在日後改變你的一生。所以你在做每一個選擇之前,都要三思而後行。」
「兒子,你確定你考慮好了嗎?」
秦幼合被問住了。他和他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他沒有被斥責,也沒有被直接拒絕,可為什麼還是感覺到了很龐大的壓力,像有一座山在他頭頂上傾倒。
他輕輕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在越發混沌的腦子裡,抓不住一條清晰的有用的思緒。他到底需要考慮什麼?
「好了。想不出就想不出,不用逼自己去想。」秦毓章摸了摸他的頭髮,溫和地說:「爹可以答應你。但要當做是爹提前滿足你今年的生辰願望,到時候,不可以再來找我許願,好麼?」
「真的?」秦幼合轉憂為喜。在他潛意識裡,就像他爹說的,這只是件小事而已。他爹幾乎無所不能,只要他爹願意,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當然。」秦毓章頷首。
錢書醒知道他從無虛言,急忙勸道:「相爺,要是就這麼輕輕揭過,咱們讓外面的人怎麼看?」
本來是件好事,人都抓住了,順藤摸瓜下去,肯定還能牽出一些人物來。要是就這麼放過,錯失良機不說,還落人話柄,有可能被質疑是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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