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書親自轉椅輪將自己推進去,「她若妨礙到你,你殺了她便是,何必如此毆打虐待。」
這話好像是為那宮女說話,又好像不是。嬴旭聽得糊裡糊塗,心中生怯,嘴上卻硬氣道:「她先惹我生氣,我才罰她的。這等奴僕打就打了,又能怎樣?」
傅景書在那宮女跟前停下,拿起她的手,將袖子往上一拉。一條手臂上青紫傷痕交錯,新舊皆有。
宮女仍只是無聲地哭泣,將頭埋得更低。
傅景書端詳片刻便放開她,說:「她新傷疊舊傷,可見時常被你虐打。但她只是一個沒品級的宮女,如何敢時常惹你生氣?可見你是遷怒。」
「這一回,太后病中讓你出醜,你便記恨,可見你氣量狹窄。你記恨太后而不敢報復,只敢另尋更弱者發泄,可見你怯懦無能。」
傅景書轉動輪椅,再次打量這位從出生就被抱養在宮中的小皇子,蹙眉道:「你這樣的愚朽之材,怎麼會是嬴氏的種?」
嬴旭臉色大變,撐在枕席上的手往後蹭了蹭,怒目道:「你,你什麼意思?想污衊本殿下的身世不成?」
嗯?傅景書本是無心之言,見他如此反應,馬上察覺到有問題。有心詐他一詐,便道:「看來你果然不是皇室的血脈。」
「你怎麼知道的?」嬴旭駭然得呆了一下,生出急智起身向外大吼:「救……」
救命,有刺客!他想這麼喊,誰知才張口就卡在了半空。
明岄捏住他的下頜,讓他合不上嘴巴。
傅景書沉吟片刻,微微笑道:「好個秦氏,好個太后,原來是想以假鳳代真凰啊。」
她稍作思索,自袖中取出一個拇指大的瓷瓶,倒了一粒藥丸,讓明岄餵給這個假皇子。
嬴旭被迫乾咽下藥丸,又被甩到榻上,蜷縮起來一邊拼命地咳嗽,一邊斷續地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宮女瞧見,立馬將頭磕到地上,發著抖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聲音如奶貓一般微弱。
傅景書看她片刻,給她也餵了一粒,才慢條斯理道:「我給你們餵的,當然是毒藥。每半個月發作一次,唯有我手中的解藥可以緩解,否則死路一條。」
「什麼?」嬴旭到底年紀小,狠毒有餘見識不足,竟有些難以置信。
那宮女比他反應快,直起身向傅景書:「求小姐饒命,奴婢還有病重的母親在宮外,奴婢不想死。」
傅景書點住她的肩膀,而後取出一個寸方的小盒子,放到對方手裡,「這裡面有四粒解藥,共你們二人一個月的量,隨你們分配。若是這個月的表現讓我滿意,下個月我會再差人給你四粒。」
那兩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盒子上。嬴旭伸手便搶,宮女任由他搶過去,不敢有怨言。
傅景書並不制止,如拈花一般拈起宮女的下巴,俯身凝視她的眼睛,「解藥只能你來拿,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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