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對他們伸以援助,但這個心思卻不好說出來。
大家如同當年讀書備考時一般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唯有一角以沉默居多。賀今行便特意問道:「從心呢,你出海是我們都沒有的經歷,有寬廣的見聞,又在工部任郎中許久,可有遇到印象深刻的事情,或是什麼不妥不便之處?」
柳從心愣了愣,緩緩道:「外民大多貪婪,倚仗武力震懾才能從容行商,不提也罷。工部就是個爛篩子,不是靠裙帶吃乾飯的,就是想著怎麼從公費里中飽私囊的,這大半年又因經費欠缺停了不少建造,老實說沒有多少事情可做——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想法,等陛下委任堂官,上下整肅一遍再說吧。」
晏塵水「噗」地笑出聲:「這還不算有想法麼。你說得對,以前傅禹成那老東西在的時候,我就看工部不順眼。哪怕後來裁換了一批人,也還是老樣子,木頭做的衙門大梁一股子銅臭爛味兒。不過你進去這麼久沒有被同化,很難得。」
柳從心撇他一眼,「我有自己的事要做,除了分內的公務,沒時間再鑽研別的。」
賀今行莞爾道:「從心是個堅定的人,絕不會輕易被影響。」
頓了頓,又說:「我打算把這些想法都整理出來,寫成一道疏,待到合適的時機,就進諫給陛下。」
裴明憫頷首道:「我明白了,我隨你一起。」
賀今行卻有些遲疑:「你父親那邊?」
裴明憫說:「我父親行事曆來穩重,作風偏向保守,如果直接去詢問他的意見,他大約是不會同意的,還很有可能會直接阻止我們。但我既已入朝為官,自然該負起為官的職責,而不能凡事以我父親為尊。」
賀今行知曉他素來有主張,問清了他的想法,便不再多言。
柳從心分別看看他倆,「我佩服你們有這個膽子,只是,就憑藉你……就憑藉我們這幾個人,最高的官秩也才從五品,分量不夠吧?」
晏塵水也說:「這倒是。不能只上一道疏就算了,得讓陛下納諫才行,否則這摺子寫了也是白寫。這樣,等我回去拿話探探我老爹的想法。」
賀今行應聲道:「好,這事不急,準備妥當了再行動也不遲。初九休沐,我也去拜訪忠義侯,尋求他的支持。」
「忠義侯?」柳從心有些懷疑:「他和裴相是師生,應該不會摻和進來吧,若是讓他知曉,會不會反而壞事?」
賀今行解釋:「侯爺和我們的初心都是一樣的,只要諫言有利於國家和百姓,我相信他不會反對。就算他不同意,也不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他是個驕傲的人。」
他說得篤定,柳從心信任他,也就不再多說。
裴明憫聽罷,嘆道:「我只能盡我個人之能。」
賀今行說:「你要是打算參與進來,在你那父親那裡要承擔的壓力可比我要大得多,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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