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側眸注視賀今行,沉聲道:「你一定要與我反著來嗎?」
「侯爺請勿多想,下官並無此意。」賀今行迎著他的目光,神情依舊平和:「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天下雖大,好用兵者亡,西涼就是現成的例子。故而私以為,霸道蠻橫地壓以強權,不如以懷柔之策徐徐圖之,以人文教化,以禮德服人。」
兩人一齊看向明德帝,齊聲道:「請陛下明斷。」
明德帝笑了,聲音威嚴:「你們啊,應與不應南越義軍的請求、是否遣返沙思谷都有理由,但最終結果如何,是不是還應該問一問南方軍的意見?勝仗是人家打的,使者要人家護送,之後要駐兵或是怎樣,也都得靠人家。總不能撇下他們,現在就三言兩語把事說定了。」
這意思是要容後再議。
賀今行想了想,「陛下所言極是,臣失慮了。」
忠義侯退了一步,不在此時爭長短。
明德帝很滿意兩人的反應,按了按額側,吩咐道:「讓顧元錚帶著南越義軍的使者即刻進京。」
眾臣皆道是。
公文在政事堂擬好,賀今行順路帶回了通政司,抄錄副本之後,送去驛站飛馬傳走。
因是發給顧元錚的文書,讓他想到了君夫人的病。
晚上回到官舍,他想寫一封信過去問候,但以他現在的身份,與蒙陰顧氏可謂毫無關聯,直言恐怕太過唐突。思來想去,乾脆先與顧元錚攀敬仰之情,再問候顧大帥,拐彎抹角地把他能想到的顧家人全問候了一遍。
好容易寫完,又怕會讓對方覺得莫名其妙,猶豫許久,還是直接問候罷!就說先前在雲織的時候,聽橫之提過他的娘親。
是啊,橫之一定也很擔心他娘,他去年秋天就離家遠行,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與家人相聚呢?
賀今行將信紙晾在窗前,望向窗外,只見一輪盈月掛梢頭。
短暫的惆悵就如葉尖的月華,轉瞬即逝。
隔日是個大晴天,賀今行踩著不斷升起的朝陽,來到樂陽公主府,向門房遞上了自己的名帖。不多時,長史親自出來,引他進府。
嬴淳懿只披一件寬袍,在主殿前的月台上擺了案幾座椅,處理公主府上積壓的事務。
見他來,也不停筆,隨口道:「你特地上門來,是為了勸說我放棄送沙思谷回南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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