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顧橫之的時候,後者正與一群能動彈的傷兵圍坐在一塊兒,教他們認人身上的穴位。青年看到他還有些驚訝,和大家解釋過後才快步來找他。
三人到僻靜的角落,顧橫之先行做禮,「王先生何時來的?」
王義先道:「才來不久,和你們大帥有點事情商量。聽說你傷得不輕,就順道來看看你。」
「我主要是透支過度,其他傷都不算重,勞先生擔心了。」顧橫之抿唇微笑。
傷重不重,王義先看他身上包著的紗布就能判斷幾分,但將士戰沙場,不死即為幸事,也就沒多說什麼。又問:「星央他們呢?」
「說是去打獵了。」顧橫之自己能接受這個說辭,但覺得對方可能接受不了,想了想,補充道:「神仙營有傷無亡,星央說他們有儲藏的傷藥,治療上應該不用擔心。」
「沒折人就好。這些臭小子,也不使個消息來報平安,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跟……」王義先說到這裡頓住,換了話問:「你給你爹娘寄信沒有?」
「尚未。」顧橫之雙手皆有傷,前幾日無法執筆。他能寄信過去的,都是親近之人,讓人代筆,又怕他們收到信生出不好的猜測,故而打算手好些了再親自寫信。
「你娘問到我這裡來了。」王義先拿出一封信,見他手指不便,展開遞給他。
顧橫之以兩指夾住信紙,見落款正是他娘親君綿,心中酸楚與感動交織,道:「多謝先生。」
王義先擺擺手,讓他慢慢看信。
顧橫之一目十行看罷,把信捏在手裡,見王義先越發清癯,仍然臂纏白絛紀念亡人,顯然猶在沉痛之中。他把對方當作長輩,便想要勸上一勸。
剛要開口,幾個人從營門匆匆走過來,伴著方子建洪亮的嗓音:「王兄!」
王義先沉下臉,顧橫之便不好再說,向那一行人打了招呼站到一邊。
方子建上來便把著王義先的手臂道:「義先兄啊,真對不住,你到了我卻沒能及時知曉。我本來告訴他們,等你一來就向我匯報,結果這幾個小子卻自作主張,實在叫我慚愧。那個不聽話的,我已經罰他去倒大營一個月的夜香,還望你見諒。」
他姿態放得很低,王義先也不能真撕破臉,神色稍霽,只道:「無妨,你人在就行,說正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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