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相見,盛環頌先介紹那個年輕人,「這位就是通政司的話事人,賀經歷。小賀大人,這兩位……」
賀今行道:「我知道。這位是顧大小姐,不,顧將軍,我們先前通過一次信的。」
雖然只是在文書往來之餘順勢問了一句君綿的病情,但已讓顧元錚對他升起好感,點頭笑道:「是,橫之的好友,就是我顧元錚的好友。」
賀今行看向她身邊裹得密不透風的人,「而這一位,想必就是此回上京朝拜的南越使者吧?」
又與使者見禮。
幾人入座,盛環頌說:「抓緊時間,你們要求的事,可以對小賀大人和盤托出。」
顧元錚便起頭,隱去了飛還樓那一段,只道是打聽到有大臣意欲送沙思谷回南越一事,有諸多不妥,請他幫忙向陛下進言。
她說完,那名南越使者起身走到空處,摘掉面罩,露出被刺有侮辱性字眼的臉龐,向他們三位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賀今行並非沒有見到過受有類似刑罰的人,但南越的奴隸卻不同,他們只是站在那裡展示自己,就令他感到一種無關是非與身份的難過。
他離得近,跨步出去要扶對方起來。
使者不肯起身,仍然疊掌叩地:「請諸位聽一聽在下的心聲。」
「我知道我們南越是小國,貴國是大國,只要你們想,派出一支大軍就能徹底夷平我們。我也銘記我們義軍能推翻王黨,掌控大部分國土,是多虧了貴國軍隊相助。所以我們願意向貴國稱臣納貢,做貴國的附屬國,世代感念貴國的恩情。」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完全放棄了自我,願意再被肆意玩弄、欺凌、分裂,再被拖入無止境的戰亂當中。哪怕我們很多人曾經都是貴族所豢養的奴隸,我們依然想過上更好地生活,想要找回尊嚴。」
賀今行低下身,單膝跪到地上,說:「我明白,掙脫過往不公的命運,尋覓未來更好的生活,這就是你們起義的根本原因與意義所在。我聽明憫說過他出使貴邦的經歷,哪怕沒有親眼見到,也能感知到你們的不易。和平不止對你們有益,對我們也是一樣的。」
使者在手背上擦去眼淚,再一次叩頭:「請大人幫幫我們。」
賀今行把住他的雙臂,將他上半身帶起來,才放開他問:「你們最低能接受什麼條件?」
使者滿面涕淚,就著跪坐的姿勢思索道:「沙思谷可以回去,但他已不再是王子,我們不可能以王禮迎回他。」
站在一旁的顧元錚抱著雙臂,嗤道:「他老子都被推翻射死了,他還想當王子,被當成罪人還差不多。」
盛環頌本就坐在角落,一直沒有任何聲音或動作,只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賀今行再問:「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沙思谷?」
使者猶豫一瞬,回答:「他入質多年,有什麼下場,全看貴國的態度。」
「我明白了,你請起。」賀今行與使者一同站起來,回頭看顧元錚:「陛下應當還沒有召見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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