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懷疑有人惡意侵占北岸百姓的田地,打算暗地裡繼續追查下去。」賀今行說著「有人」,腦海中就浮現出兩三個姓氏。再往下看,楊語咸也有所猜測,與他所想別無二致。
賀冬聽得咂舌:「重明湖北岸良田何止千傾,這都敢占盡,未免太貪心了。」
賀今行燒毀信紙,一面說:「從西北回來,沿路不管是甘中、寧西乃至京畿,賣地轉佃的現象都比前幾年更常見,富者越富,窮者越窮。楊先生親眼見過不少,還能讓他如此氣憤地寫信來,可見對方做得實在太過分。」
話罷,俱是嘆息。短暫的安靜中,顧橫之問:「楊先生是一個人回去的麼?」
賀今行明白他的意思,楊語咸在稷州任過長官,和裴公陵是同窗,不至於沒有幾個可往來之人,但是,「這種事必要隱秘行之,他恐怕不會告訴別人。」
賀冬說:「他一個人太危險了,要不我回去幫他?」
顧橫之也說:「錚姐她們回蒙陰,應該也會從稷州過,再去祭拜裴老爺子一次。若有需要,盡可言之。」
「元錚將軍勢必和南越使者一道,不牽扯進來為好。冬叔忽然回稷州,若是有心人注意到,恐怕會聯想是不是我讓你去辦什麼事,可能因此打草驚蛇,也不好。」賀今行沉吟片刻,說:「這樣吧,待會兒問問大哥,他會不會回稷州探親。」
賀冬本想反對,聽他說到賀長期,隔空點點桌上剩那封信,「韓將軍讓賀平他仨帶過來的,還有個口信,說是秦廣儀明日下午到京。」
賀今行一聽,便知是為了邊防線改劃,此事已經醞釀許久,終於就要提上日程。他由衷地為此感到高興,帶著笑意點頭:「好,我明日會特別注意。」
看完信,忽然側身偏頭,問顧橫之:「你覺得方子建如何?」
顧橫之與其共事過,回憶稍許,答:「行事看似謹慎保守,實則膽大心細。為人有幾分仗義,對部將也算用心。」
「真的?」賀冬古怪道:「我看你們回京的時候,陛下不待見你,他也挺順水推舟的啊。」
顧橫之道:「各為其事,怨不得誰。」
賀冬不是很看得上,但面對他倆,也不好說得太難聽,「也就是為人尚可,但不站在一條線上,不可能損己利你。」
顧橫之對此無所謂,「世人之間,無親無故,相處大都如此。」
「人如何待我,我亦如何待他,何必多掛懷。」賀今行亦不多想,把寫好的回信交給冬叔,就拉起身邊人,「走,去看看他們打牌誰輸誰贏。」
院子裡的氣氛卻不怎麼輕鬆愉快。
只有賀平的聲音,似乎在勸其他人:「多大點兒事啊,重開一盤得了。」
賀今行一去,還沒問發生了什麼事,星央就指著牧野鐮,皺著兩條眉毛跟他告狀:「他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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