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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厭深坐回凳上,彎腰替他拍去袍子上沾染的灰塵,緩緩說:「永貞啊,為師早就說過,不要自責。你出身寒門,無法依靠父母親輩,老師也不曾為你多做什麼,能走到今日,已是出類拔萃。亦全靠你刻苦非常,無愧於你自己。老師從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該責怪自己。」

「世事漫如棋局,你來我往之時,黑白本就分不出界限,你又怎麼可能以一己之力將它們分清楚?」

晏永貞稍得些許安慰,閉了閉眼攔住眼眶裡的酸意。

恰此時,門外傳來清亮的少年聲音,「張先生好!咦,晏大人您也來啦。」

這邊師生看去,秦幼合抱著個包袱像只猴兒似的躥進來,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剎住,然後收手收腳,尷尬地笑了一聲。

張厭深哈哈笑道:「今兒是什麼日子,白天門前只有鳥雀過,入夜倒是不止一位客人來。」

秦幼合對這裡十分熟悉,也不拘束,向兩位年長者打過招呼,就自己坐下喝茶吃點心。他早就餓了。

晏永貞看到這個心智單純的稚子,也露出些許笑容。

秦幼合墊完肚子,溜下凳,對老人說:「張先生知道今行現在的狀況嗎?」

他知道晏大人也是張先生的學生,他還住在至誠寺的時候,就遇到過幾回晏大人來幫張先生做事,所以沒有避諱。

張厭深斂神正色,頷首表示知道。

晏永貞也有些好奇他要說什麼,遂凝神靜候。

秦幼合繼續說:「我爹給我留了一樣東西,我今天本來想拿去給忠義侯。」

淳懿哥找他三叔,除了因為這東西,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既然他要,那他就給了,讓三叔少些麻煩。

「路上才知道今行他被捕入獄……」秦幼合咬了咬下唇,面露憂色:「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救他出來,但這樣東西或許能發揮些作用。」

至於三叔那邊,沒有這麼急迫,可以之後再想辦法。他打定主意,打開懷中的包袱,拿出一件略有些厚實的壽衣。

「這是?」晏永貞在對方示意下,幫忙牽起衣裳兩角,將衣裳打開成一片。

秦幼合一支蠟燭放到衣裳底下,燭光透過重重絲線之間的縫隙,形成橫撇豎折,構成一個個極小的字樣。

張厭深眯起眼,摩挲著那些字樣辨認了一列,肯定道:「這是一套帳目。」

「何時的帳?」晏永貞立刻調轉方向,湊近了細看。

只見衣衫上,人名、年月、往來事由、過手銀兩數額,無一不清楚。涉事皆不輕,數額皆不小。

再細數那些人名,賀鴻錦赫然在列。除此之外,還有王喻玄、阮成庸等等或在世或已被清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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