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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個理由?」傅景書仍然感到不可思議,將蘸著赭紅的畫筆丟到筆架上,「可笑,實在可笑。」

「好在他二人都不曾牽扯到小姐您。」黑衣人繼續說:「賀鴻錦認得乾脆,恐怕也是怕晏永貞攀咬到小姐——他尚算得上忠心。」

傅景書聽到「忠心」的評價,毫無觸動,只道:「算他們識相。不過光朝會上識相還不行,你找個機會去一趟大理寺,讓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都給我閉緊嘴巴。」

黑衣人領命,「另外那個晏塵水幾次三番想要堪破小姐的計劃,給我們添了諸多麻煩,眼下也沒了威脅晏永貞的價值,是否要將他?」

「晏永貞還沒死呢。」傅景書仍然無法理解晏永貞的動機,她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陳林到哪兒了?」

「最遲明日凌晨,統領就能抵京。」

「讓他儘快來見我。」

「是!」黑衣人一喜,「統領要是得知您願意見他,一定會高興的。」

傅景書眼眸一沉。

黑衣人立刻收斂,抱拳行禮,輕手輕腳地退下。

傅景書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畫作,三尺全開的畫幅上,幾朵石榴花熾烈燃燒。她審視許久,覺得顏色還不夠艷烈,親自端盤重新取色調色。

畫筆落紙,秋雨落地。

雨勢起初十分輕柔,似仙人飛天的裙擺拂過大地,視野因此被籠上一層薄障。到家門十步之內,陸雙樓才看到有人等候在此。

對方摘下斗笠,用手帕擦去臉上黃粉,露出一張如白玉般明潤的臉——裴明憫,此時應該身在至誠寺並小心掩藏自己痕跡的人。

「膽子挺大。」陸雙樓收傘越過他,掏鑰匙開門,「知道黎肆為了『押送』你回稷州,不得不假戲真做離京躲藏?同時我也少了一個可以做事的得力下屬,不得不親自四處奔波。」

裴明憫聽出他的嘲諷,跟在他身後道歉,然後解釋:「我來是因為有事不得不請你幫忙。」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為了你爺爺才獨自進京。」陸雙樓雖然不爽,但門開後還是抬臂示意他先進,同時嘴角無聲上揚:「你恐怕還不知道,今日朝會上——」

「我已經知道了。」裴明憫打斷他。

陸雙樓頓了一下,反手扣上大門,「晏永貞跟你,不,你倆關聯沒有這麼深,他跟……張厭深通過氣?還是他已經去過至城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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