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棄爭為此事已思慮多時,躬身道:「大人說得有理,下官會如實將大人的奏摺呈給陛下。」
「有勞了。」許輕名做了個手勢,讓主簿送對方回他自己的船上。
待兩人出艙之後,內室門帘從里掀起,走出個年輕人來。卻是楊語咸一行人沒有在太平盪看到的那位主事,江與疏。
他面帶疑色,不解地問許輕名:「大人,您剛剛對莫大人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這和他們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許輕名依舊帶著笑,輕飄飄地說:「當然是騙他的。」
江與疏訝異地睜大眼睛,「我還以為您……」
許輕名一眼就看出他是怕自己反悔,失笑道:「對莫棄爭這人來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不欺瞞他,他就不會幫忙帶這一封奏摺。」
「原來如此,可您為什麼一定要讓莫大人幫忙帶?」江與疏對此還是不解,以許總督的手段,絕不至於無法將一封奏摺送進京城、送到陛下面前。
「他是進京述職,也是向陛下告我狀去的。所以他們會保他平安進京,順利面聖。有這麼便捷的路子,我豈能棄之不用,而要自己想方設法和人鬥智鬥勇?」許輕名一派理所當然,叫他坐下。
江與疏乖乖地坐了他指的那把椅子,蹙眉道:「但莫大人進京面聖之後必會發覺,您是在騙他做事。如此一來,您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更差了,日後您要指派他恐怕會更加麻煩。」
「無妨,我相信莫棄爭是個成熟的人,不會因個人恩怨而在政務上刻意。至於我的名聲形象,在外早已是毀譽交加,不差這一茬。」許輕名明擺著不在乎,說完瞧見送人回來站在門口請示是否要開船的主簿,他微微點頭。
等主簿離開,他壓低聲音,促狹道:「而且啊,他老是質疑我,我有時候也是會生氣的,只是沒有理由罰他。今次就讓他也吃一癟,有苦說不出。」
江與疏聽到這話,又忍俊不禁又覺十分新鮮,原來穩如泰山的許大人也會有這樣充滿生氣的想法。
許輕名看他努力憋著笑的模樣,也覺得有趣,直到他笑夠了,才溫和地說:「散布消息的人抓了,求情的摺子你也看著交給莫棄爭了,這回可以放心了吧?」
江與疏起身走到他跟前三步遠,正正地面對他,疊掌作揖,而後說:「多謝許大人相助。」
「下官在江南這三年,不論河工之事還是我個人私事,都一直蒙您照拂,樁樁件件我皆記在心中,感激涕零。如今工程修到尾聲,衙門召我回京在即,我卻不知如何報答於您。唯有請您受我三拜。」
說罷,端端正正拜下去。
許輕名正襟危坐,肅容受禮,過後衷心道:「我之所以提攜你,是因為你專心致志,將太平大壩修得很好,甚至縮短了許多工期。你若想報答於我,就將你在太平盪的作風一直延續下去,在河工水利上再接再勵,為民謀福。河運暢通,水利發達,我也是能享到實惠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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