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樓摸摸鼻子,和在另一邊踩點的下屬匯合。他已拿到此行最重要的消息,懶得跟著兩個姑娘遊玩春波湖,便把這裡丟給下屬,就近回紫衣巷補覺。
他兩夜沒休息過,閉著眼摸鎖開門的時候,無比想念這會兒相當於放長假的黎肆;一跨進門,卻倏地睜開雙眼,睡意全無。
「是我。」一道清越的聲音比他的刀快一步。
緊接著,裴明憫出現在他視野里,身後還跟著個一身短褐的男人。
陸雙樓收刀回鞘,不虞道:「裴小君子什麼時候也學會不請自入了?還帶著其他人。」
裴明憫向他拱手作揖,「抱歉,我怕在巷子裡等你太顯眼,所以就翻牆進來了。他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人,沒他幫忙我翻不進來。」
陸雙樓闔上大門,按了按有些鈍痛的太陽穴,無奈道:「所以你又有什麼事?」
裴明憫便直接問:「黎肆在哪裡?」
剛剛還在陸雙樓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找他幹什麼?」
裴明憫再問:「不知他是否願意脫離漆吾衛?」
然後解釋:「我需要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京城,這就與你們送我回稷州的說辭相悖。所以我想,如果他願意脫離漆吾衛,就當我殺了他,讓他死遁到稷州去。我會請我父親給他安排全新的身份,以及足夠富貴餘生的田宅與銀兩。」
「他要是不願意或者不能走,那就挨一刀,作為他沒能阻攔我的證明,保住身份和性命。我這些時日所欠的人情,來日再還。」
陸雙樓聽明白了,攢眉道:「就沒有讓他『完成』任務全須全尾回來的選擇?」
「我很抱歉,沒有。」裴明憫面露歉意,語氣卻很冷靜:「當然,你們也可以向陛下坦誠,徹底與我對立,或許有幾分將功折罪的機會。但晏永貞自首之後,我認為這條路已是死路。」
「好,真有你的,敢耍我們。」陸雙樓臉頰抽動了一下,拇指摩挲著刀柄,惱怒之外仍是極其不解:「你已經得知舞弊案的真相,你要的證詞我也幫你拿到了,為什麼還要在京城糾纏不休?」
他忙得不可開交,不耐煩再去解決額外的不必要的麻煩。
「我是想求一個真相,也心甘情願為今行奔波,但這些都不是我來到京城的最終目的。」裴明憫站在屋檐下,斜陽暖照裁過他的長衫下擺,說出的話一字一句滾落進光陰,「我是稷州裴氏的子孫,我的祖父、母親和父親對我給予厚望,我這一生都應該站在光明之中,不能有一事苟且。退縮是罪,怯懦也是。」
「所以,我不能悄無聲息地來又去。」
陸雙樓沒話可說了,說不出轉機的時候他不想浪費精力。半晌,他鬆口:「我得問問黎肆,讓他自己選。」
裴明憫頷首道:「明日給我答案。」
他們約定好接頭的地點與方式,陸雙樓忍著萬般不願,還是給了對方一串街巷名字,「從這條路線進出城,到月底都是安全的。其他地方不在我的職權範圍內,要是被我的同僚發現你們的行蹤,我只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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