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連壁抬手搭上他一邊肩膀,沉聲問:「你覺得顧橫之是哪邊的人?」
「那還用說。」盛環頌腦海中浮現出「萃英閣」三個字,但這不能說服他,「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堂官,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立場?」
他還記得他初入兵部,對方跟他說過的一句話,要想在官場上立足,最重要的就是站對、站穩立場。
而他們身為掌握衛軍的兵部官員,最大的立場,就是御座之上的君王。
崔連壁面對他的質問,神情沉靜,沒有提自己那件賀禮,而是將自己心中盤桓了許多天的問題拋給他,傾身耳語道:「你覺得我們這位陛下還能活多久?」
盛環頌渾身一震,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崔連壁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對與不對,今日十一,最多五日,就見分曉。你也別在這兒杵著礙眼,趕緊按我說的去辦。」
盛環頌僵硬地轉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被他堂官喊住,「你順便叫人去把陸潛辛給我找來。這都幾天了,他戶部的秋糧冊子還沒送上來?告訴他,他就算要上吊自盡,也得把秋糧征完了,再去買白綾!」
崔連壁吼完,一屁股坐進圈椅里,看著主簿提前放到桌案上的那一摞文書,只覺十分暴躁,又要忍著暴躁挨個批閱。
不管周遭的局面如何緊張,如何荒誕,他身在相位,就不能置民生大局於不顧。
別說三日,一日都不能疏忽。
接連兩天,今行派去長生觀打探的人都無功而返。
道觀周圍起碼圍了三層禁軍,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出入的工匠也都被嚴格檢查。十二晚上,甚至要求工匠們回去備好被褥,做好在道觀里待到中秋的準備。
當然,柳從心作為主管此事的工部郎中,不在其列。
今行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去找他。
因為柳從心自八月以來,日常行動就兩點一線極為規律,一次都沒有來找過他,也沒有去過悅乎堂,胭脂鋪那邊亦是如常營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就是最大的不對勁。今行怕貿然去聯繫他,反而容易出事。
王玡天就在這個時候給了他一份長生觀的地圖,並且主動坦白:「我得事先說明,傅景書那邊也給了一份。」
今行毫不客氣地收下,「你最好沒有跟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王玡天不置可否,「我說沒有你也未必相信,反正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信不信在你。」
至於中秋當天,他會隨機應變。
今行也沒打算再讓他做什麼,把他先前問的話還回去:「開觀需要的那三尊佛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總得想法子交差。」王玡天這幾日都在琢磨這玩意兒,「要是世子您能成,這事兒自然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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