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化見謝逢野不再計較,反而願意環首打量起來,心內稍安,悄悄挪步往一旁讓了些空。
謝逢野用餘光把他這些小動作收在眼底,然後給月老「罪行」再上一筆。
順便目不斜視地推開礙事白迎瑕,往床榻上去看。
謝逢野忽地一本正經地問:「你方才說,他叫什麼來著?」
俞思化:「良雲知。」
謝逢野:「什麼破名字。」
俞思化:「……」
你開心就好。
屋裡藥味濃郁,總讓謝逢野無可抑制地想起那天才見到江書。
一般的死氣沉沉,一般的灰寂暗淡。
除此之外,便是另一種奇特的味道,是向死而開的浮屠花味。
緣盡塵滅,八苦過後,魂歸幽都。
不過就目前良雲知這個樣子,估計魂魄還站在外面逛街遛彎。
他整個人處於一種詭異的狀態,寬大繡袍寬寬鬆鬆地兆在身上,手腕平置於胸前,露在外面的皮膚如枯紙一般,萎皺著暗黃,不見一點生機。
只有一點,謝逢野實在不解。
「人都這樣了,還戴著幃帽,要死不活的人還會害怕見誰?」
謝逢野瞧不懂這個章程,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個已然瞧不出呼吸痕跡的青年,問得十分真誠。
良雲知分明是躺著,頭上還罩著幃帽,像是為了貼合他睡覺的姿勢一般,還將竹編幃帽的後半部分切平成半月狀,方便他躺在枕席上。
……居然還被改良過。
「豈不知世上還有活活憋死這種喪命之法。」
俞思化看了眼便解釋道:「聽說他小時候因為容貌問題時常被攻擊辱罵,至少從我認識他開始,他便是這般遮著臉,無論如何都不拿下來。」
謝逢野接著問:「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拿?」
約莫是因為心虛,所以俞思化對於謝逢野所問都認真作答:「什麼情況都不拿。」
「嗯,知道了。」謝逢野沉思片刻,一本正經地再問,「那洞房花燭的時候呢?」
白迎瑕十分不耐萬分嫌惡,艱難地磨牙道:「應當沒有人,會抬著洞房花燭說事吧。」
「我就會啊。」謝逢野嗤笑道,然後又大度地安慰他,「看我,還是活得太久記性太差,我都給忘了。」
謝逢野無奈的笑起來:「好像在座所有人里,只有我有過洞房花燭啊。」
旁邊還躺著個失魂青年,冥王如此炫耀,何嘗不是另一種別開生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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