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起?」
「就國師,近來總是卜天有異,說我軍將遭覆頂之災,這般不詳之言,陛下定是不肯依的!狠狠斥責了他一番不說,還大有冷落之意。這不,剛好遇見外藩進京,此前那些彈丸之地總愛炫耀自家盛產皮毛,中原沒有的,國師為了挽回顏面這才獻上一計,說北川之外有妖,其皮毛堅硬無比,足以讓外藩低頭服氣。」
「我們這才來了,至於這些東西。」他又用腳去踩了踩離得最近的一具獸身,「活剝下來的皮,才是最好的。」
另一人聽得手臂顫抖:「就為了一朝顏面,怎能……」
他話才出口就被另一人怪聲打斷:「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好好的心疼起這些畜生來了!我可警告你啊,我們銀火軍此番乃奉皇命而來的,要是做好了那就是大功一件,賞賜必定豐厚!」
「你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狠狠地威脅過後留下那面色青灰的新兵,轉身去看滿地的「戰利品」,忽而驚疑道:「哎?這處怎麼有塊空著的地方?」
他說的那裡,正是先前罵過頭上破了洞的妖怪旁邊,那妖怪和另一具獸身緊緊牽著手,他們之間卻空了一大塊地方,什麼都沒有,只瞧得見枯草帶血。
那老兵似有些慌了,急急忙忙蹲身下去查看:「國師可再三交代過一個都不能放走,哎,你別呆站著了。」他迅速回頭罵了一聲,又轉回去仔細檢查,「你剛才看沒看見這塊有什麼東西?」
新兵舉著火把,怔怔地盯著幾步之外的垂崖,裡面有一雙火紅赤目,恨意灼人,正靜靜地對視而來。
他抿了抿嘴,回答:「我沒見到。」
人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是人害了他全族,也是人,在危機關頭放了他。
尺岩此後遊歷世間數年,發現待得越久,越是不了解人。
他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隨後面無表情地把手中那個人腦袋捏碎,低低望了半晌手中的血肉淋漓,隨後從那人腰上把刻有「銀火」二字的令牌取下來,丟進火堆里,再如往常許多個日夜一般,身形靈巧地埋身進入黑夜。
要說國師當真是個有本事的,曾觀星預言銀火軍將有大難臨頭,此後不久此軍如同中了詛咒一般,不論軍士將領還是營里伙夫,都漸漸地慘死。
死狀各異,唯有他們腰間軍牌被丟在屍身旁邊。
傳言說那是厲鬼索命,也有人講那是妖怪吃人,還有人說這是閻王爺降災。
從未能抓到行兇者,銀火軍上下卻被殺了個乾淨,直到國師慘死高台,被生生剝皮懸掛於皇帝寢殿之上。
大家才終於明白,行兇者為何人。
於是紛紛說:「畜生妖怪真是該殺的東西,下手如此狠辣。」
尺岩沒搭理這些話,他殺完國師之後立刻奔去了最後一人那裡。
卻見草廬孤墳舊籬淒淒,滿身戾氣的尺岩站在這孤屋面前許久,才拉開院門。
「誰?」
說話之人是個盲女,她杵杖出來,另一隻手在前面探著,什麼都沒探到。
她和所有人一下,手腳枯瘦,弱不禁風。
那纖細的脖子,尺岩都無需用力,就能將它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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