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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從頭至尾都是百安城,小玉蘭,好像這一輩子都只活了這一座城。

玉蘭一直睡了許多天,再睜眼時,榻前靜靜地坐著一道影子,像團寂靜無聲的濃霧,落在這光塵紛揚的屋室之中。

待視線再清晰些,玉蘭才瞧清那是月舟。

他整張臉都被一塊面具覆蓋,連眼睛和鼻子都沒留位置,像是生來臉上就帶了那麼件東西。

身上也再見不著那些靈光舞動飄搖,反而從那些雍容精緻的寬袍大袖之中冒出層薄薄的輕霧,像是被滾燙的熱灰澆了一遍,燙去他許多恣意風流。

「別看啦。」月舟知道小玉蘭醒了,語調倒沒有太過凝重,只說,「魔族之血於仙體至傷至毒,那日江度濺我一身熱血。」

他說得輕描淡寫:「臉都爛了。」

小玉蘭眨了眨眼,撐著身子坐起來,沒有說話。

「我想想啊,我要怎麼跟你說呢。」

月舟沒有轉身,玉蘭也靜靜地等他。

「其實吧,你們應該恨我的,我早就知道江度有些時候太過極端,或要釀成大禍,可惜可恨……可奈,我沒有那救世的決心,更從未想過要抗那個使命。我就想啊,我去弄處地方,把他關進去,把我也關進去得了,誰都別出來禍害這個世界。」

「我也在儘快弄了,你說……」月舟的腦袋偏了偏,「你說他為什麼呢?他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呢?」

玉蘭抬眼看他,謝逢野從他的眼中去看月舟,只瞧見他滿身無處可說的淒涼,像一場阻擋不了的寒雨,不會激烈如瓢潑,卻也凍骨噬體。

「所以說吶,大家都在往上看,往高處走,不大會去看腳下的東西,也不在乎。」

「江度之前時常同我說,所謂救世,不過是突然跳出來一個人,他要護著螞蟻窩,還要竭力告訴大家繞開走路,莫要傷害無辜,大家只會覺得他八成是生了瘋病。」

「而到最後,螞蟻未必會在乎。」

「他時常問吶,難道往前數千光景,沒有出過想要萬世皆安的神仙嗎,應當是有的。」月舟說著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那些灰霧在他身上流淌。

「他總是又說回螞蟻,那個護著螞蟻的人,說不定還會被咬了,會覺得他多此一舉。要是他修個柵欄把蟻窩圍起來,下一輩生於安樂的螞蟻們只會覺得利索當然。」

「若是降下個什麼天災,他們還會抱怨為什麼神仙不肯低首垂憐。玉蘭,你說這萬般,都逃不過一個磋磨心境。」

「再大的神仙,曾經也都只是個娃娃,失望多了,也會鬧哭撒潑。」

「我知道江度要做壞事,可我攔不了他,我沒理由攔他。」月舟聲音輕極了,「因為他沒有錯到無可挽救,他說得有理,我反駁不了。」

「你是何時在他心口埋咒的?」玉蘭在等待許久之後,確認月舟不會再說什麼,才問,「他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瞧見他心口有咒。」

月舟平靜道:「我們去崑崙賞雪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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