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喊習慣了。」謝逢野滿不在乎地說,「只是如今,我和朱柳算得有幾分交情,他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既是藥仙尋求說法,我想,不管怎樣,還是要徹底溯回到當年那場禍事,江度為何入魔?月舟又為何要讓這些妖怪帶著被詛咒的命運也要帶他們進崑崙虛。」
謝逢野說罷,向玉蘭使了個眼神,讓他先去看顧一下南絮,後者很快悟意。
之後他又轉向藥仙:「為何不能說?我當年在不世天上救神木險些丟了半條命的時候,你講那是青歲安排,這我認也不會在因此怪罪你,如今誰不可憐,既然江度要的那個藥是關鍵,為何不能說?」
孫祈成沉悶悶地呼吸過幾回,忽地抬頭:「我藥仙府,凡是傳任給下一個藥仙,都會告知這個秘密,繼而結下死契,若是說出,則藥仙府上下盡數灰飛煙滅。」
「這麼狠?」謝逢野眯著眼問,「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別的?」
孫祈成擺了擺頭,玉莊冷笑著說:「因他祖輩入魔,自是沒臉皮再說。」
他說完像是跟自己賭氣一般,猛力抽出腰間的摺扇亂搖,像是不再做些什麼,嘴裡能說出什麼話來就要不受控制了。
謝逢野靜著聲看他這些動作,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大對勁,總歸玉莊今天實在是太過真性情了些。
可是稍有年紀他當年,為了救玉蘭出天界受了江度當胸一劍的樣子,向來那場崑崙晶瑩雪之中的摯友歡歌,恐怕對這個孤身行走流雲間千萬年的道君來說,早已成為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了吧。
若非如今南絮禍起,或許玉莊都沒能有機會問問當年所為何事。
這或許是他離真相最近的一次了。
謝逢野想著,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那邊枯樹下無聲陪著南絮的成意。
他不知怎的,口中發苦,只嘆真相從來都不是什麼廉價的東西。
「罷了,本君現在一身麻煩,尚且脫不了身,待事後……」玉莊白扇遮了半邊臉,凝視著孫祈成,「我自要找個說法。」
他再轉向謝逢野,眸子裡依舊笑意如風:「這段時間,你就帶著小玉蘭避一避?」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謝逢野道,「但該給的說法還是得給一個。」
玉莊凝眉:「什麼?」
「我沒那麼長遠的目光,像你們一樣,走一步要算到十步之後。」謝逢野走到沐風和阿淨面前,笑了,「兒子,看來你這段時間在崑崙虛過得不錯,眼瞧著還圓潤了不少。」
沐風被阿淨拉著,儘量克制著脾氣:「……所以說,冥王殿別這麼喚我。」
謝逢野只管偏頭朝玉蘭說:「你看,你一口一口拿米糊餵出來的兒子不認咱們了!」
「……」
換得滿院寂靜之後,謝逢野打趣夠了,才咧著牙對玉莊講:「你瞧,我就是一個無論何時都能混帳起來的傢伙,道君可莫要看走了眼,把我當成別人。」
我不是那個龍神。
這話已然說得說足夠明白,玉莊自然聽得懂。
謝逢野又對阿淨正色道:「阿淨姑娘,老怪物早預料到會有今日,可應當不止是叫你們受累來送一份靈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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