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眨眼都不肯,只管細細看著,像是生要將別人的份也瞧回來,卻也始終想要對成意說些什麼,又一直顧忌冥王還在旁邊。
玉蘭自然不會趕謝逢野離開,但他忽地有了眼力見。
──反正玉蘭之後肯定會告訴他的。
謝逢野如今很享受這種無需言明的默契和信任,正美滋滋地翻著史官殿的書冊來看,好巧不好,正好瞧見今年夏里那所謂的天降異象。
【雷光若雪舞,湛湛泛幽冥,雲天浩蕩,玄龍於野,叱吒幽冥,此乃龍神賜福,賦祥我朝。】
謝逢野看得麵皮僵硬。
好一個「賦祥」。
這不就是他當時被青歲引著天雷追打,差點被生生劈焦的場面嗎?
且當時堂堂三界首尊似乎很滿意終於得了這麼一個可以正大光明來收拾冥王的藉口,興致上來,下手自然也沒個輕重。
若非說開拆破,恐怕青歲真的會「顧念舊情」活生生把謝逢野劈得焦香皮脆。
「他說殺了他的不是南絮。」
不覺間玉蘭已經送走了那個屍兵,謝逢野沒仔細看,想來幽都也有資歷適合的鬼吏來人界接,「南絮臨了之時,往業中也瞧見過他不知此事。」
「嗯。」玉蘭微微點頭,只是還帶些遲疑,「難道是江度派人去殺的?」
「應當是。」謝逢野一臉晦氣地甩開本史冊,再轉向玉蘭時已是滿面溫和笑意,「那狗賊連假扮你都敢做,還有什麼不敢的。」
「可我至今還是想不通,他好好的,為什麼就要入魔。」
「我也想不明白,或許他生來腦子就帶些瘋症。」謝逢野不知玉蘭聽出來沒有,他其實仍在竭力避開當年的事。
那是一段他至今沒能想起的記憶,也是他不願同玉蘭說起的事情。
「嗯,既然我們此番公開宣戰,再有骨留夢,他會來幽都的。」玉蘭稍稍撇頭,往屍兵消失的方向瞧了一眼,「我會護住你。」
謝逢野本想立時回說「該是我護住你」這種話,但是忽地想起當日暗燭之下不容拒絕的一壓,還是訕訕地點了頭:「……哎。」
說得極不是滋味。
*
宮宴設於每年元宵節,因著司危止非要獨設一桌於宴廳那金玉屏風之後,在場之人加上一個聲稱要入贅的謝逢野,算起來能有三個俞家人。
謝逢野實在被司危止滴溜溜轉來轉去的眼珠子瞧得不適,且耐著性子閒聊幾聲,最後乾脆宣誓主權一般把扯住玉蘭的手,復又提了一遍入贅之事。
「你入贅。」司危止作為皇帝,沒說准或是不准,卻暗自垂下眼皮,往大將軍的方向瞧去。
俞思爭卻再也沒有上回那般反應激烈,反而是以一幅看破紅塵之態專心啃著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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