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去?」月舟問道,「大好時光不拿來吃喝玩樂,豈不浪費?」
他實在有這本事把一干歪理說得理直氣壯,好似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總讓司江度那些合該勤於業的話夭折在嘴裡。
「我……」每有爭辯,司江度總是不占上風,是以這會他直接說,「總之就是不去,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整日折騰。」
說罷便冷著臉轉身,離開時卻像有洪水猛獸在身後狂追一般腳不沾地。
唯有這次,月舟抱手不追,只是挑著鳳眸送那道殘影閃遠,低笑著說:「等著吧。」
其實他能做什麼,無非回到原來的日子,等叔父得了空過來「訓誡」一番,再忍著傷去佛祖座下聽經聞義。
只是不會再去不成眠自哀自傷罷了。
偶有出神閒逛,腳尖總忍不住要往無盡淵那裡走,又在司江度回神之後急急轉換方向。
他不再有輕生的念頭,但又時刻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
只有在夢裡才敢趁著夜中靜謐悄悄吐露心聲。
謝逢野聽見司江度沉睡時囈語喃喃:「不要再對我好了。」
他就這一身強撐的盔甲,瞧著不親近,其實只是畏暖的冰雪,火光靠近就要融化的。
「這麼克制保守的……」謝逢野緊著眉,沒把後面的話說完。
「他吃過許多苦。」玉蘭只說,「可終究心易變。」
此時的司江度連所謂的真人都算不上,放在天界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閒雜小仙,無職無殿,勤修苦煉,是他能找到唯一的證明自己還有用的方法。
好在夜夜擰眉入睡時,尚有窗外一痕清月相伴。
幾天後他那叔父外出遊歷回界,沒多久便通知司江度過去聽訓。
司江度沉默地瞧了那靈箋一眼,很快便收拾好往叔父那處去,未想在殿中瞧見叔父一大家子,還有……月舟。
雖幾日不見,但月舟恍若不認識他一般,高坐殿上,雲袍耀澤,鳳眸睥著下首列位司家仙君。
再看司江度叔父等仙,一干垂首尊重飽含敬意。
待司江度進殿,小仙官又帶來其他幾個司家的後輩,且各自站好,待排列過後司江度已經被擠到了最後邊,離殿門檻就兩三步距離。
同月舟更是越來越遠。
「月舟仙君知我司家靈澤深厚,恰逢新成殿宇,身邊沒個侍候的,這才特來我族挑選。」司江度這個叔父說話滴水不漏,分明這仙族已經不堪到了需要送後輩去給有權新貴做仙童的地步,還要強撐著面子誇耀門楣一番。
後又莊嚴宣布:「若今日選中了誰,必要謹慎聽訓於仙君座下,莫污了我族名聲!」
在這種狹隘又自負的老古板面前,能有這等好事落到他頭上,那是既榮耀又噁心的事,不過好在他臉皮厚度修為紮實,威嚴訓下之後立刻就能對月舟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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