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熙呢?」
「不知道,我也沒看見。」蔣夢圓小聲說,「一會兒派人去找找。」
見到鄒遠進門,屋子裡的人都站了起來,各種稱呼響成一片,年紀最大、看上去像是當家人的中年男子甚至直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哎喲,遠弟,你可算是來了,路上還好吧?汽車坐得習慣嗎?」
鄒遠一副接不住戲的樣子,臉都快綠了,只顧傻傻地點頭。
「唉,要不是你們那兒鬧兵災,都不該這個時候叫你過來的。」男子愁眉苦臉地搖搖頭,「你也知道,家裡最近……不太太平。」
此話一出,好幾個人都偷偷斜眼打量黎晏。另一個中年人開腔打圓場:「哎,茂勤,人遠兄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說那些掃興的話幹什麼。他八字硬,家裡兒子又多,正好鎮鎮咱們屋子裡的陰氣。」
他身後的女人不滿地咂咂嘴:「你才不會說話呢!淨說那些不吉利的。」
「不吉利?我還覺得你的肚子不吉利呢!你看看這一屋子都是女娃,阿晏還——」男人瞪了他一眼,瞟到黎晏又把話咽了回去,含糊道:「我看,今年就是流年不利。」
景燁在一旁聽得直皺眉。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都有些不適應這種大家族聚會的場面,更別提聽這些老古董瞎扯歷史糟粕,真想上前給他們一人一耳光,可他身份卑微,外加線索就藏在這些對話里,只能耐著性子聽下去。
果然,黎茂勤接著便說:「是啊,前兩天來看事的先生也說了,就是時運不好。國運不濟,家裡也不太平,這就是所謂的家國一體嘛。」
他這番「妙語」得到了很多人虛假的奉承。那個罵了妻子的男人黎茂德也說:「要說也是周家沒福氣。阿晏是身體差了點,腦子不是很好用嗎?又是嫡長孫,將來肯定要完成他父親的遺願,有大出息的。他們自己教不好女兒,不懂規矩,居然還跟我們賭氣,做出那種事來……」
「還是大少爺心善,專門請法師來超度她。」有個女人附和道。
「不過我聽說……投井的水鬼很兇的,就算超度了,住那間院子還是不好。」另一個女人怯怯地說,「大少爺要不還是搬出來吧?王家好像很忌諱這些事情,再不快點解決,對新媳婦也不好。」
黎晏一直垂著頭,聞言抬了抬眼皮,神情有些茫然。
景燁倒是大致釐清了事情原委。黎晏身體殘疾,周家的女兒被迫嫁過來,不知受了什麼委屈後跳井了,他們在後院裡乾的那些大概就是為了安撫她的亡魂的。這部影片最大的威脅,就是這個可憐的周小姐了。
已經過門的媳婦,怎麼都該算是這家的一份子,這些人談論她的語氣卻好像她是一個損壞的物件或死去的害蟲,望著這些醜陋的臉一晃一晃,景燁只覺得房間裡的空氣更陰冷了。
「算了,大家都別說這些了,遠兄好不容易來省城,可不是為了聽你們這些喪氣話的。」最後一個叔輩男人黎茂儉打斷了他們,他生得白胖,手裡拿著一柄菸斗,「遠兄上次說想聽戲,我特意請了人來,怎麼樣,各位移步後園吧?」
他這話一出,幾個女眷卻都要告辭了,有個小姐有些好奇,另一個則扯著蔣夢圓的袖子要她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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